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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歳老人劉雪莉的家族抗戦記憶」、「83歳老人陳白回憶“抗日英雄之家”往事」

2016年03月12日 | 海南島史研究
http://ngdsb.hinews.cn/html/2015-08/24/content_9_1.htm
『南国都市报』 2015年8月24日  南国都市报记者 敖坤 实习生 邓盈盈 /文 图 
■66岁老人刘雪莉的家族抗战记忆:“父亲曾击落日军一架飞机”

     【相片】刘钟权遗像(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我的抗战之海南往事(二)
编者按
  在侵略战争中,日军对海南犯下罪行可谓罄竹难书。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一场持续多年的顽强抗争,琼岛儿女所迸发出的血性豪情、爱国情怀,光耀史册。
  今天,本报继续推出“抗战胜利70周年特别报道”,继续讲述“我的抗战之海南往事”,讲日本侵略者给一个个普通家庭造成的伤害,讲述普通的家庭的抗战记忆,讲述“抗战英雄之家”的故事。


  “如果没有70多年前的那场侵略战争,我们一家人就会在一起。我也不会直到66岁,才第一次见到父亲。”在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今年66岁的刘雪莉给南国都市报记者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故事。
  刘雪莉的父亲刘钟权,曾是黄埔军校第三期学员。在淞沪会战中,刘钟权担任高炮连连长,面对日本侵略者的飞机轰炸曾亲手打下一架飞机。
  这是一段独特的,藏在刘雪莉心底的家庭抗战记忆。

★A、父亲曾获“抗日英雄”称号
  刘钟权出生在屯昌屯城,如果不刻意去找,那段历史似乎就要被淹没了。
  今年66岁的刘雪莉对父亲的记忆很少。讲起父亲,她喜欢用“父亲是黄埔军校第七期毕业的”开头,接着就说,“父亲当年曾亲手打下过日本人的飞机。这是资料有记载的。”
  说着,刘雪莉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叠复印的资料,其中一页是《嘉兴市志》的记载,上面写着:1938年8月13日,淞沪会战开始,嘉兴成为战区,于是经常有飞机前来轰炸、侦察敌情。8月19日凌晨5点20分,日机20余架袭嘉兴,第八集团军高炮连正驻瓶山,连长刘钟权指挥射击,击落敌机一架,余机逃逸。
  “这个刘钟权就是我父亲。”刘雪莉很高兴,“这记载的就是当年那场战斗的事情。”
  刘雪莉的哥哥刘世勋的记忆则要更深。
  “1930年,父亲从黄埔军校毕业后便在军队中担任职务,期间还回到过老家屯昌,还担任了一年屯昌中心小学校长。”刘世勋说,后来父亲被任命为陆军步兵学校教官,逐步成长为陆军步兵学校练习队高炮连少校连长。
  “正是在连长的这个职务上,父亲指挥部队击落了日军前来袭扰的轰炸机。”刘世勋告诉记者,那个时候能够打下日本侵略者的飞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时,这个事情很轰动,各大报纸杂志都报道过。”
  “此外打落下的飞机,也有助于我们研究日本侵略者的飞机制造技术。”刘世勋说,当年这家飞机被击落后,日本侵略者担心中国机械师破解他们的技术,甚至还出动飞机进行了第二轮轰炸。不过,中国的机械师还是成功获取了里面的有用信息。
  刘世勋说,凭此战功,父亲从连长升为了营长,当年还被授予了抗日英雄的称号。

★B、两岸相隔“至死未能回故乡”
  1949年,全国解放前夕,刘钟权被迫去了台湾。
  “父亲知道,一去台湾可能就再也回不到海南,回不到故乡了。”现在,刘世勋依然记得赴台时的不舍。
  刘世勋回忆,“当时父亲刘钟权安排了一个副官,让他把我和母亲一起送回海南。”临走时,父亲刘钟权拉着不到10岁的刘世勋的手嘱咐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一路上你要照顾好母亲。”刘世勋记得,当时母亲的肚子里怀着的正是后来出生的妹妹刘雪莉。
  “我们回海南了,你什么时候回?”刘世勋问父亲。
  “你们先走,我想办法,后面就跟上你们了。”父亲刘钟权这样安慰刘世勋。可自那以后,刘世勋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从此两岸相隔,了无音讯。
  在七八十年代,父亲刘钟权也曾想方设法从美国辗转寄回信件。刘世勋说:“每封信看了都催人泪下,字里行间情深意切,有非常浓厚的怀乡情绪。后来从台湾回来的人说,过去很多人劝他再娶,可他坚持不同意,时刻盼望着回乡跟亲人团聚。”
  1985年4月,刘钟权在台湾去世,至死也没能回到故乡海南。刘钟权的妻子,1994年在海南屯昌去世。海峡阻隔,未曾碰面。
  2015年3月,刘世勋、刘雪莉姐妹两人,带着各自的家人一起去台湾祭奠父亲,为父亲扫墓。
  在台湾的公墓里,66年来,刘雪莉第一次见到了父亲,“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辈子,我从未见过他。有悲伤,心里确实难受,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有高兴,自己竟然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见到。”
  刘世勋说,在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再次讲述父亲的故事,也是在回顾那段历史,是对那段历史的铭记。


http://ngdsb.hinews.cn/html/2015-08/24/content_9_2.htm
『南国都市报』 2015年8月24日 南国都市报记者 敖坤 实习生 邓盈盈 /文 图  
■83岁老人陈白回忆“抗日英雄之家”往事: “家里三个哥哥都上战场抗击侵略”

     【相片】83岁的陈白老人

  海口市滨海新村157号,一栋普通小楼前,一棵三角梅开得正旺。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家人可不一般,这可是“抗日英雄之家”。
  住在此处的老人叫陈白,今年83岁。70多年前那场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故事,就埋在老人的记忆深处,“要说我们家的抗战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陈白小时候便亲眼见过日本侵略者的飞机轰炸村庄。他曾热血激昂,想拿着手榴弹埋伏袭击日军。而陈白的大哥、二哥、四哥,更是直接走上了战场,与日本侵略者正面作战。
  这是一个家族的故事,一个家族对抗日本侵略者的故事。

★A、6岁时曾目睹日军轰炸村子
  今年83岁的陈白,行动不便,拄着一根拐杖。老人穿着一件白条纹的短袖上衣,见了人来拜访,特别高兴。可谈起日本侵略者,老人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陈白的老家在文昌文教镇。直到现在,老人都记得,1938年日军轰炸文教镇,彼时年仅6岁的他在距墟镇二三公里的村口,清楚地看到日本侵略者的飞机飞过小镇上空,的炮弹直接丢向镇中心,发出阵阵巨响。
  年幼的陈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周围的人都慌乱逃跑。陈白记得,“当时三姐紧紧抓住我的手,抱着我就跑进了山里躲了起来。”
  直到现在,曾经那隆隆的炮弹声、飞机的轰鸣声似乎都在耳边回荡。
  “三姐就是死在日本侵略者的轰炸下。”陈白记得,1942年,三姐带着儿子从文昌铜鼓岭海边乘船逃往湛江,但不幸的是,在路上却遭遇了日军飞机的轰炸。
  由此,陈白打心底里痛恨日本侵略者。13岁那年,他还曾携带2个手榴弹,想跟随当地的游击队去打日本侵略者。不巧父亲发现了,制止说:“这样能打死几个日本人?”
  如今,回想起来,老人笑着说:“当时是一心想着要打日本鬼子,想像其他兄弟们一样去抵抗日本侵略者。”
  陈白的堂兄加胞弟共有10个,老人的大哥、二哥、四哥都曾参加过抗日战争,曾正面迎击日本侵略者。正是这段特殊的历史,2005年,海南省相关领导还将一个“抗日英雄之家”的奖状专程送到老人家里,以铭记那段特殊的历史。

★B、只见过“一面”的大哥 “曾与日作战70余次”
  “要说起陈家的抗战历史,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说到家庭的抗战史,陈白来了精神。他首先想到的是大哥陈家炳,“大哥是赫赫有名的民国将军”。
  据了解,陈家炳出生于1902年,从文昌中学毕业后便去了广州。1923年冬到广州,进入大本营军政部陆军讲武学校学习。后来黄埔军校成立,陈家炳顺利考入该校,成了第一期学员。
  陈家炳曾任海南守备第一团上校团长、海南防守总司令部第二路司令部政工主任。1935年起,陈家炳任中央军校第四分校学生大队长、总队长、专司军队教育多年,1948年10月被授予陆军少将,后任台湾“国防部”少将高级参谋。1965年退役,1980年12月在台北逝世。
  提起大哥,陈白老人充满了遗憾,“很多了解都来源于资料记载,对大哥的印象很模糊”。老人一生中唯一一次跟大哥见面是在1945年,当年抗日战争胜利,大哥回文昌探亲。陈白记得,“当时,他头戴一顶牛皮帽,特别精神、威武。”可那之后,随着全国局势转变,他再也未能见过大哥。
  “1980年,大哥在台湾去世,我们都去不了,两地相隔。”这样的遗憾至今仍留在陈白内心深处。虽然,对大哥印象模糊,可老人骄傲的是:“大哥一生中,先后率兵与日军作战了70多次,抗击日军侵略。他是抗战英雄。”

★C、二哥、四哥都是“空军战斗英雄”
  陈白的二哥陈家焕出生于1910年,曾官至警备司令部指挥官,获少将军衔,是抗日战争期间著名的空军将领之一。
  说起二哥陈家焕,老人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他能开70多种飞机,是当时公认的空军战斗英雄”。
  陈白记得二哥曾给他讲过的战斗故事,1944年,陈家焕调往二十九大队当队长后的一次空战。当时陈家焕一行只有12人,面对日军的强势进攻,陈家焕主动驾驶主机迎战,但当时的两架护机却来不及与主机同时起飞。在对战中,陈家焕的一只手不幸被日军击中,血流不止,但是他咬牙强忍着剧痛,用一只手驾驶飞机成功击落了日军的轰炸机并安全降落。
  这个战斗故事是1945年,二哥回家时讲给父亲听的。当时13岁的陈白在一旁听得入迷,一辈子也忘不掉。
  陈白的四哥陈家灼也是一名飞行员。然而不幸的是,22岁便在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斗中英年早逝。
  那是1941年,日本侵略者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陈家灼被派往广西田东机场当空军飞行员,配合反法西斯的远征军作战。在一次参加缅甸空战时,他与队友联合围攻9架日军轰炸机,却不幸壮烈牺牲,年仅22岁。这似乎成了陈白心中的一个永远的痛,“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后人,从此这一脉就断了。”
  如今,在抗战胜利70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陈白更加思念自己的三姐、四哥、二哥、大哥。老人说:“日本侵略者给我家留下的伤痛,我要铭记;我哥哥们的英勇抗战,更要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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