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後八年

父後八年

今年冬天來的雖遲
該掉落的葉子掉落
楓葉依然紅了整個山頭

返鄉前因故差點中止行程
幸好還是照預定出發
否則無法想像母親的失望

媽媽像個孩子
嘴上強勢
內心渴望兩個女兒能輪著陪她入睡 逛街 吃飯
聽她說 不知道聽過多少次無限迴轉的話題
ㄧ離身便電話急催追人

自己一年一年逝去的年華
母親何嘗不是逐漸身形老態、走步龍鍾、甚至沒手杖不安於行

父後八年
我已能接受父親的驟然離世
平靜誦經迴向
再來、再來
不知還有多少時光能伴在母親身旁
任她說嘴 偶而顯出不耐

「你陪我散步 一起去買些孩子喜歡的麵包回去吧」
車水馬龍中 伴著她慢慢前行
「上次本來要買那個炸彈給你 後来没有找到」
「噢媽妳內行的 怎麼知道我喜歡」
「廢話 我養你這麼大」她很是得意
買東西絕不手軟 然後邊嫌我胖邊拼命餵食
「又不是常常吃 想那麼多」
餵食理由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教她用聲音認識打字回LINE
她很興奮
本來只會貼圖 後來學會轉傳
這下子一口氣進階到不用打字也能回覆
以前老說矮油太複雜了我不會
發現手機如此智慧 態度一轉堅定說我可以學

父後八年
小ㄧ的孫子 長成將近180的中三生
九個孫子六個大學生
煙供後細雨飄飄隨即放晴
父親、應該是歡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