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後三年

弟弟開車一起上山去看爸爸

後山的咖啡樹林依舊

塔前眺望風光依然

 

院子裡的狗白狗花狗三兩走來

彎腰摸摸牠們

早晚聽經的狗兒們眼神怎麼看就是多了份靈氣

 

和弟妹把水瓶裝滿水插上帶來的花

一人手持一柱香

在心裡各自默默跟爸爸對話

 

小門後多了塊防震的壓克力板

緬甸玉罈子上爸爸照片

靜靜定定地與我們對望

 

前兩年小門一開看到照片就想哭

今年不哭了

慢慢講完心裡想對他說的話

 

 

同樣是失去父親的朋友在電話那頭說

『我爸走了後，和我媽間失去了緩衝』

聽著聽著喉嚨哽了起來

 

 

當我自以為已能獨當一面、理家養育兒女

沒想過

這也意味著父母的年邁及此生的永別

 

 

離台前夕

爸生前好友夫妻特地送來許多東西

目送叔叔阿姨

我說『這麼多貴重東西，我何何能?其實都是因為爸』

媽點點頭

爸生前重情重義 

走後全部回到了他的妻子子女、我們的身上

 

我終於知道

 死亡原來是這樣一回事

活著的人繼續過日子

 

繼續面對少一個人囉唆、少一個人依靠、少 一個人分享喜怒哀樂的所有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