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県木本で虐殺された朝鮮人労働者の追悼碑を建立する会と紀州鉱山の真実を明らかにす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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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人黄一鸣与23位海南“慰安妇”阿婆的情缘」

2017年10月01日 | 日本軍隊性奴隷
http://www.hinews.cn/news/system/2017/08/16/031228845.shtml
「南海网」2017-08-16 23:49:00  来源: 海南日报客户端 作者:刘冀冀 
■摄影人黄一鸣与23位海南“慰安妇”阿婆的情缘
  2017年8月14日,第五个世界“慰安妇”纪念日。
  中国大陆最后一个起诉日本政府的“慰安妇”幸存者、海南陵水阿婆黄有良入土为安的日子。
  早晨九点,长期拍摄记录海南“慰安妇”的57岁摄影人黄一鸣锤了锤有些木涨的腰部,又看了看手中的相机,还是决定去陵水送黄阿婆最后一程。

【相片】海南“慰安妇”群像。黄一鸣摄

  “从海口往返陵水英州镇乙堆村要5个小时,我怕身体受不了,的确有点犹豫。”面对记者,黄一鸣对于自己的担忧并不讳言,2015年底刚做完腰椎间盘手术,按照医生的要求,独自开车5个小时,简直是不要命。
  但,他还是去了。“这趟不去,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相片】2001年11月,作为原告代表,黄有良第一次站在了日本的法庭上,当庭讲述了日军侵占海南岛期间她的可怕遭遇。(2005年摄于陵水)黄一鸣摄

  立秋后的海南,反而燥热了起来,位于北纬18度的陵水黎族自治县更是“烈日灼心”。
  黄有良阿婆的葬礼,就在陵水英州镇乙堆村的村上,黄阿婆的遗照摆在桌上,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庞曾无数次的出现在黄一鸣的镜头里,如今真的只剩下一张照片。黄一鸣的眼睛模糊了,分不清时是汗还是泪……

★镜头对准“慰安妇”幸存者,缘于一个新闻专题
  时间的指针倒回到12年前,也是一个燥热的夏天。
  2005年5月的某日午后,时任中国日报记者站站长的黄一鸣正在办公室小寐,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闪过:海南“慰安妇”题材可以做!可以作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小专题来做。
  “新闻人的灵感,有时候就是这么来的。”黄一鸣有些羞涩地解释。那几天,一直被新闻选题困扰的他,仿佛一下子找准了方向。

【相片】黄一鸣采访拍摄“慰安妇”工作照。黄一鸣提供

  由于之前看过一家报纸对于慰安妇的报道,黄一鸣按图索骥,来到了陵水祖关镇祖孝村的黎族阿婆陈亚扁家里。
  “瘦,特别瘦!阿婆站在她家原来破破的小瓦房前喂鸡,我用黎语跟她打招呼,她没有理我,只瞄了我一眼,继续喂鸡。”虽然时间过去了12年之久,但第一次见到陈阿婆的情景,对于黄一鸣而言依旧历历在目。
  
【相片】陈林村1942年起,在保亭县三次被日本人抓到保亭加茂据点后勤服务队,被迫为慰安妇,受尽日本兵的“四脚牛”等刑罚折磨。目前,她和儿子一家一起生活。(2015年摄于万宁)黄一鸣摄

  “慰安妇”这三个字的敏感,让黄一鸣内心很是忐忑。第一次的见面,他只是像晚辈看望长辈一样,跟陈亚扁聊聊家常,并不敢也不忍提其他。
  可能是阿婆已经对外公开了“慰安妇”的身份,在黄一鸣再次造访时,陈亚扁便说出了自己被日军强征为“慰安妇”的往事:“说说停停,说到难过的时候就流泪。”

【相片】海南原“慰安妇”蔡美娥,1927年生,琼海市龙江镇红星大队红森村人,13岁时父母去世。1941年日本兵登琼后,被抓到日本据点,在炮楼里被强奸。现住在养女家里。黄一鸣摄

  耄耋之年的阿婆,泪水在布满沟壑的面庞上无声流淌,也在黄一鸣的心上流淌,而阿婆只字片言的叙述,道不完的是侵华日军在海南岛犯下的滔天罪行。
  最初,黄一鸣只是想完成一个专题,拍完照片在报纸上发表,就意味着任务完结。可是,渐渐老去的阿婆,他们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段被日军侵略蹂躏践踏的屈辱历史,这一切串联起来,让黄一鸣觉得,对海南岛境内惨遭侵华日军蹂躏的“慰安妇”的寻访,这才只是开了个头。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拍,就是12年。

★寻访“慰安妇”幸存者这条路,超乎想象的艰难
  黄一鸣打小在黎寨长大,青年时期因着特殊的际遇又曾在黎寨生活过两年,不仅能听会说黎语,对黎族老白姓的生活习惯也较为熟悉,因此跟黎族阿婆沟通起来相对容易。
  然而,即便如此,也并没有让寻访“慰安妇”的难度减少几分。

【相片】2005年3月林亚金赴日本出庭作证起诉日本政府。(2005年摄于保亭)黄一鸣摄

  “大部分都是阿婆自己说,谁谁谁跟我一起被日本人抓过,现在可能在哪个地方。”黄一鸣回忆说,2005年,他在采访符桂英阿婆时候,打听和她同时被日军抓到碉堡里一个女孩,叫符玉开,几个月里被强奸被蹂躏。巧合的是,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就有一个阿婆不停在符桂英阿婆家进进出出,不适看着黄一鸣欲言又止,可是后来却什么也不肯说。“2007年她公开了,不过我后来没等到机会去拍她,她就去世了。”
  黄一鸣告诉记者,最让阿婆难以释怀的,就是乡邻们的闲言碎语和家人的反对,“比如说我去探访时,她说要把曾经为慰安妇的经历告诉我,但是我到了她家以后,可能由于家人反对,临时打消念头。”甚至有一次,黄一鸣刚刚来到一个阿婆的家里,还没开始跟阿婆聊天,就遭到了阿婆女儿的驱赶。
  除了慰安妇家人的阻力外,拍摄敏感话题素材,也受到了业界同仁的质疑。
  “拍这个能发布么?能挣钱么?不能挣钱还倒贴,趁早拉倒吧。”摄影同行的各种声音,反而让黄一鸣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摄影作品的价值,并不是靠金钱来衡量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作品的价值才会慢慢显露出来。“说不定有一天,就对慰安妇阿婆打官司有用了呢,哪怕有一张有用,我也值得了。”
  在拍摄记录“慰安妇”幸存者的过程中,黄一鸣也有自己的顾虑,经常有“慰安妇”幸存者家人会说:你报道以后,官司没有打赢,还让老人被周围人说闲话。
  黄一鸣内心纠结过,可是最后依然坚持地走了下去。“要让年轻人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侵华日军在海南的罪行是不能被饶恕的。如果我不做,时间久了,记忆会淡化。我要通过我的努力,用各种手段把这些记录下来。”
  从2005年到2006年,一年多时间里,黄一鸣走访了陵水、保亭、琼海、澄迈、临高等十多个市县,行程约4000多公里,陆陆续续找寻和拜访了23个海南“慰安妇”幸存者,并拍摄到了珍贵的影像资料。

★走近“慰安妇”阿婆,看到善良和坚强
  在黄一鸣心里,第一次把“侵略”和“杀戮”这些字眼具像化,并不是因“慰安妇”而起。他的爷爷,就是被日本人杀害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奶奶曾无数次提起这段往事。
  同样是无辜受害者,这无疑拉近了黄一鸣与海南“慰安妇”的心,更坚定了他找寻“慰安妇”的想法。“她们跟我奶奶年龄差不多,有的甚至长相也很像,我把她们当自己的奶奶一样看。”
  “儿子啊,你又来了,你要再不来,就见不到阿婆了。”陈亚扁阿婆每次见到黄一鸣,总会唤他儿子,接着亲切地跟他聊聊家常,“比如母鸡又生了几个蛋,小鸡是吃稻谷还是吃小米。”一如寻常家人一般。

【相片】林亚金说,她和姐妹们在稻田里被日军抓走,押到什漏村,关在一个小茅房里, 10天有9天都被日军强暴。(2005年摄于保亭)黄一鸣摄

  黄一鸣很少主动提起阿婆的伤心往事,对她们过去的了解多半是聊天时不经意间提及,将阿婆们的记忆片段慢慢拼凑成了完整的故事。“我有一次去看望卓天妹阿婆,正是收稻谷的时候,她说她当时被抓时也是收稻谷的季节,就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作为摄影记者,黄一鸣每一次看望“慰安妇”阿婆时,都会带着照相机,但,并不是每次都派得上用场,“都是熟悉了之后,我提出拍摄她的想法,如果老人同意,我再到车上拿相机拍摄。”
  在拍摄“慰安妇”幸存者的12年间,黄一鸣共拍摄了上万张照片,其中被媒体多次使用过的一张照片是陈金玉阿婆捂着脸哭泣的画面:老人有些变形的手扯住衣服的一角捂着沧桑的面庞。
  黄一鸣坦率地说,这张照片其实焦点对得不准,有点“跑焦”,因为老人突然间落泪了,用衣服擦拭眼泪,来不及仔细对焦,他赶紧按下了快门。“每一张都是经过数次跟阿婆的接触了解熟悉后,偶然的机会抓拍到了她们凝神、回忆、落泪的一瞬间。”
  除了阿婆的脸部特写外,黄一鸣照片中记录的,更多的是阿婆的日常生活——她们闲不住的状态,这也是最打动黄一鸣的。“她们经历了我们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到了晚年,还在尽自己能力好好生活,勤劳的生活。”
  每次见到阿婆们,她们都在干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黄有良阿婆在山里放牛,林亚金阿婆在农田里赶鸟……很多阿婆都是自己挑水、自己煮饭。
  “这就是她们面对人生苦难的态度,虽然早年的遭遇带给她们身体上很多病痛,但是她们不抱怨,依旧平和乐观的活着,生活着。”

★海南“慰安妇”的故事,不会随着生命逝去画上句号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黄一鸣拍摄的12位“慰安妇”,如今只剩4位还幸存于世。
  黄一鸣说,自己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陈亚扁时,她已是重病缠身,被病痛折磨到只能卧床,见到黄一鸣时一个劲儿地问:“日本人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赔偿。”后来就听到了阿婆离世的噩耗,这也是最让黄一鸣心痛的。

【相片】黄一鸣采访拍摄“慰安妇”工作照。黄一鸣提供

  曾经被日军蹂躏强暴致使无法生育,到了风烛残年的阿婆们,很多人内心是孤苦的。一年又一年不间断的探访,连黄一鸣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作为记者的责任感驱使他继续,还是跟阿婆们特殊的感情让他放不下。“每次我从她们家离开时,最害怕她们问我什么时候再来。”说这话时,黄一鸣哽咽了:他害怕跟阿婆失约,一个失约,也许就是永远,下次再来,阿婆们可能就离开人世了。
  因此,黄一鸣会跟“慰安妇”讨要一些随身物件:黄有良阿婆曾经犁田的木犁,林亚金阿婆不用的临时身份证,符桂英阿婆以前用的水壶和竹篮……
  “留个念想吧,以后如果建了慰安妇纪念馆,这些物件也是个证据。”黄一鸣说这话时,再次红了眼眶。
  岁月无情,还幸存的4名“慰安妇”阿婆终有一天也会离我们而去,黄一鸣的“慰安妇”专题会不会随着她们生命的逝去而终结?
  对于这个问题,黄一鸣摇了摇头,他说,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把所有影像资料整理齐备,随时准备提供给国家,或者捐给需要的纪念馆,作为档案留存。
  “如果我的身体情况允许,我还会做慰安妇遗址的考察探访拍摄,这个之前也没有人做过。”黄一鸣眼神里闪着光亮,“有时间的话,能为她们做的事情还多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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