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 黃花梨雙開門佛龕式大藥箱
如果說普通人對老家具可以“動手”,我認為,也就只限於上述“粘”和“擦”兩項,其他工作一般水平的人是沒有資格做的。有人說這是不是有點故弄玄虛——不就是木頭嗎,有什么不能動的?其實不然,普通 木頭當然可以毫無顧忌,可現在說的是曆經百年甚至數百年、具有古董甚至文物價值的“木頭”。人們都有這樣的常識,古畫講究原裝原裱,老鍾表講究原芯原套,老家具也講究所有的部件都是“原來當兒”。這裏 所謂“原來當兒”,除了指沒有“配活”(丟失的零件後配)外,還有一個重要含義就是要有原來的品相和“風骨”。尤其是紅木,性大性活,一旦散開,加之外界幹濕無度,部件最易走形。
明末清初 黃花梨圓腿刀牙板平頭案
有人認為走了形的部件不好看,喜歡另外配料重做,這是最不應該的。試想,原來一件家具猶如一個嚴密的組織,現在忽然摻入“異己”,且不說將來有無“排異”問題(不是一個年份的木料,其組織結構及活性 程度會有差異,季節轉換時極有可能因脹縮不一而導致開裂),僅從視覺效果而言,一個後配的零件就是加工再好,也不是原汁原味,這就像畫中的一處敗筆,使整件家具美感大失。另外如桌面稍翹、腿略彎、花牙微 殘、望板偶缺,作為一件古董家具,非但不是什么致命的缺陷,反而會讓人有一種濃鬱的滄桑感。要知道缺憾美也是一種美,維納斯缺了一只胳膊,並沒因此而稍減美感,而有人企圖加上那只胳膊,倒讓人有狗尾續 貂之感。
清十八世紀 紅木玫瑰椅
再說我那位朋友買家具必欲上火堿清洗,這又是玩家的大忌。凡老家具,因其年代久遠,室內溫度、濕度的不斷變化,四季粉塵的循環沾附,使用者的長期擦抹,久而久之,家具的表面就會形成一層堅韌的薄膜,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包漿”。這層包漿實際上是粉塵中的礦物質或其他微量物質與家庭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各種催化物經過長期摻和附著、並在不同溫度和濕度下產生氧化還原或其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