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い時代

小さなロバ

人間生死兩相隨

2012-04-02 15:41:21 | 日記




冬去春又來,秀麗的村莊,樹環抱,青煙缭繞。空氣中到處彌漫著山花的香味。

半山坡上,壹座新墳在早春的冷風中肅立,杺甴粄茬特別顯眼。新墳的旁邊,壹座舊墳已長出寸長的野草,兩座緊緊相連的墳墓給山鄉美麗的風景添了壹幅特別的畫面。

村裏的王老先生前日去逝了。兒女們按其遺願,將他與妻並排而葬。老人的妻子秀靈半年前去逝後,老人的生活就成了兩點壹線。早晨,村裏還靜靜壹片,他就拄著拐杖顫悠悠地上山了,坐在妻的墓旁,嘴裏念念有詞,沒有人聽清他說的什麽。壹坐就是大半天。開始,兒孫們還跟來送去,以爲過兩天自然會好。可壹兩月過去了,天天如此,風雨無阻。直到前日,到吃飯時間了,兒子在山下千喊萬喊不見應,趕到山上壹看,老人已經靜靜地走了,臉上很安詳。

老人有壹個兒子,三個女兒。兒子在家務農,奉養二老,三個女兒天各壹方,都很有出息。老人不肯離開故土,女兒們無奈只好隨父母的心願。兩天之內,哭天喊地從各處趕回,象半年前壹樣,也爲父親辦了壹個很氣派的葬禮。王老先生和妻風風雨雨五十多年,平平淡淡地恩愛著。文革時,因地主身份出身,到大城市上過洋學堂的他,本在縣城教書,可被清退回鄉務農。有所失必有所得,先生在最頹廢的歲月,卻得到了村裏最美麗的姑娘秀靈的愛情。她不顧家人的反對,與這個出身不好的教書先生結了婚印刷公司

那幾年,遇到什麽重要日子,他都要被傳去陪鬥。秀靈總是把幼小的孩子托鄰居照管,步步不離地跟著。有時,寒天暑月,在獨木凳上壹站就是大半天,秀靈總是站在旁邊,深情地看著丈夫。這道風景和癡情讓那些施鬥的大兵小將們都感動不已。爲此,先生幾乎沒有挨過鞭子。每次被批鬥完回來,秀靈總是給先生洗得幹幹淨淨,象哄孩子壹樣讓他躺下休息,還拿出藏在石櫃角落的雞蛋,給先生做碗荷苞蛋吃。每當此時,堂堂七尺漢子就會象孩子壹樣,眼淚忍不住掉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處!這時,秀靈又若無其事地說:“妳可別象個娘們,我不懂什麽反革命,正革命,我只知道妳是我孩子的爹,妳要是跨了,我們也沒得活。”聽了妻的話,先生的精神又煥發了,第二天又高高興興地和秀靈出現在田間地頭。有時還悄悄地到村裏的學校代幾天課。據說,當初和他同下放來的兩個人,就因受不了肉體和精神的折磨,早早地投了村裏的池塘。王老師卻好好地活到現在。後來還平了反。雖沒有職複原位,國家按退休教師的待遇壹直供養到今。

兩年前,王老師得了腦溢血,壹時什麽都不記得了。兒女們在面前壹個不認得。唯獨記得秀靈,壹刻也離不得。秀靈床前床後地侍侯了兩年,王老先生竟奇迹般地好了,可就在老先生病愈後不久,秀靈突然壹病不起,很快就去逝了。從此,王老師除了每天到秀靈墳前坐,兒子叫時回家吃飯睡覺外,再沒有說過壹句話。直到去逝。

或許他們壹生也沒有說過“我愛妳”、“我想妳”、“我離不開妳”、“我離開妳就不能活”,可他們平凡的故事卻讓我久久難忘!

每當我的先生對我說著那些甜言蜜語時,望著他那似笑非笑的面容,我就在想,他說的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其實真也罷,假也罷,信也罷,不信也罷。至少我現在已相信,有壹種愛,是只付出而不想索取,有壹種愛既深沈又無言,有壹種愛,真的可以天上人間生死相隨中港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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