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她一向都有生理痛的問題,而這個月,不知為何特別嚴重.

一天早上，家中所有人都已外出, 她打算起床開始一天的預算。
按著肚子從洗手間出來之後, 她突然被一陣前所未有的暈眩所襲,
整個人自由落體般倒在地上, 在失去意識以前, 聽到椅子撞擊地板的尖銳聲響。

她說原來暈倒之後不是一片暗的,在另一個意識中, 她見到了很多奇怪的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 眼睛緩慢的張開, 看到椅子好像摔壞了;
而她以一個極不自然的姿態躺在地上, 身體感到劇烈的痛楚。
她一動不動的慢慢適應這變化。

因為實在太痛, 她一邊嘗試站起來, 一邊感受身體不受控的震抖。
好不容易終於坐在沙發之上, 各個關節都像在哀嗚一樣, 牽扯痛楚的神經線。
她檢查之下, 大腿手臂有幾處擦傷和瘀傷, 頭”起了一層樓”,
除此之外好像都沒有其他了。忍著眼淚, 拿了外套和手袋,
一拐一拐的外出打算看醫生。

乘的士到離家不遠的醫務所, 沒什麼病人。
因近來經常到訪這醫生, 所以還算比較熟絡。
護士領她到一小房間,讓她躺在病床上, 為她護理傷口。
她沒有哭, 可是眼淚自動的流出來。
護士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就是問事發的經過。
大概說了一篇之後, 醫生就來了。

「血壓有點低, 暈倒之前還有哪裡不舒服?」
「肚子痛得很害, 生理痛。」
「那我開一些止痛藥給你…」
「我家中有很多, 強力的都有, 可不可以要一些專門是止肚子痛的?」
「那為什麼不一早吃止痛藥?」
「止痛藥對身體不好,已經很久沒有吃。」
「什麼? 痛到暈倒的程度就知道要吃了吧?!」

之後她沒有再說什麼。由醫生檢查有沒有撞傷頭顱和肌肉。
最後取了藥就再坐車回家。

勉強的吞了麵包和藥丸, 她爬了上床睡覺。
止痛藥很有效, 她很快就入睡了。
幾個小時之後, 痛楚又把她從睡夢中粗暴的扯回現實。
她沒有意欲起床再用藥, 也不想聽那個不時響起的電話。

她的雙手雙腳十分冰冷, 這是長期的毛病了。
身體狀況一差起來就會這樣子。以前嫲嫲總會在這時候捉著她的手。
而在頭痛的她也在想起有誰曾這樣做過。
再次閉上濕潤的眼睛, 雙手緊握, 她只想快點沉入夢中, 明天就會不痛的了。

Dream

那是在一個晴朗的天,我睡在湖邊.
正確的說是我看到自己在睡.

那個湖很大,藍色的湖水反映地上的樹林.
我在湖畔的木製長椅上,捲曲著身體在睡.
全身一動也不動,就只有呼吸時身體的輕微抖動,
讓我知道我不是死了.

四周沒有人,什麼聲音都沒有.
我站在長椅的後面,看著我自己的睡相.
我在造什麼夢呢.

時間好像停頓了一樣,空氣不再流動.
我也不禁止住了呼吸.
最後,我浮出了這畫面.
留下睡在長椅上的我在湖邊.

蒼蠅

她今年25歲,在大公司工作.是家人都很疼愛的掌上明珠.
4年前和男友分手以後沒有再和其他人交往.
她有時會想到自殺,但總是下不了手.

在一次和友人聚餐的時候,第一次,蒼蠅出現了.
她把餐廳經理大罵了一回.還說以後不會再來了.

另一次是她獨自一人在快餐店吃飯.
又有蒼蠅在她身邊飛.
她立即離開,而且什麼也不想吃了.

工作場所和家中都開始出現了蒼蠅,
她以為是衛生不好,天氣不好的原因.
買了大量除蟲用具,殺了很多蒼蠅.
蒼蠅的屍體集合起來,是滿滿的一個超市賿袋.
但蒼蠅的數量還不跌反升.

朋友,同事,家人都受不了,她就獨自一人住在一個小小的單位內.
強大的意志支撐著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拍打蒼蠅.

有人叩門.她沒理會,依然坐在地上揮動她的手.
此時蒼蠅已經是壓壓的堆在她的四周.
活的死的都堆在一起,發出奇怪的臭味.
長久以來,那些嗡嗡的聲音已經令她神經衰弱了.
過了三天,叩門聲還是不停.她禁不住大叫:"你們夠了沒有!!!"

叩門聲停止了,蒼蠅們也不再飛來飛去發出嗡嗡的聲音.
只是伏在四周注視著她.
世界好像在一時之間安靜了.
她欣喜若狂地想:"我贏了!!"

她決定要永遠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走到門前想打開門,但在掛在門上的小鏡子之中,
看到滿是腐肉的自己.

這一刻, 她終於明白,蒼蠅出現的原因...

dreamin'

床滿是泥巴,是一個沼澤.
我就睡在泥濘之中,作很多粘糊糊的夢.
但夢實在太重,重得我承受不了.
不能安睡,即使睡著也覺得清醒.

最近,泥漿的顏色好像變了,
不過我在夢裏看不清楚.
直至一天早上醒來,
滿床都是血.

白日夢

西絲卡的白日夢中,常常看見自己用刀殺人.
一個將要傷害她的人.
夢中,那人是的,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
但夢中的血永遠是鮮紅的.
西絲卡會很害怕,然後醒來.
天天如是.

一天,當老師在堂上說一大堆.
西絲卡覺得無聊,便出了課室.
門外空無一人.

突然,西絲卡又想起她的夢.
這次,她終於從影子中看到了那人的樣子.

'怎麼我沒想到...我殺的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