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石子路顯得格外的水靈,我深怕一個呼吸也會刺痛它們可愛的面容。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去寫,但總覺得它們中一部分或者說全部,見證了我記憶裡面最珍貴的東西。
喜愛石子,
防水防塵保護膜並不是因為它們沉默不語或獨特的外形,而是因為它們對我來講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我從深山裡走來,石子是我童年最喜愛的玩物,就如同其他小朋友口袋中的零食,永遠都不夠,永遠也吃不完。我喜歡看石子在水面上疾馳飛行的表演;喜歡看它們在光滑的冰面上狠狠沖向同伴的瞬間;我習慣了用它將高高掛起的果子打的滿地都是;習慣了用它追著那條總是對我狂吠的狼狗滿巷子亂跑。我至今還清晰的記得,我那時上衣的兩邊有兩個爬滿補丁的大口袋,裡面總是安靜的躺著許許多多的石子,為此,我也被媽媽罵了不知多少次。對於石子,我想我們的故事也就由此開始了吧。
小時候,家裡窮,玩具對我來講就是一種奢侈,看到別的小朋友有“汽車”、“手槍”、布娃娃,而我只能掐著已經發紫的手指靜靜的看著,不敢走上去一起玩,也不曾向爸爸開口要過,因為爸爸的那一袋袋悶煙早已將我的童年夢詮釋,“窮”就如同西北的民歌,唱的那般撕心裂肺。村裡的老人講,石子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恩賜,它們可愛而又珍貴。我含著淚水信了,因為我別無選擇,童年總需要一點“擁有”來裝飾。我開始有了自己的“玩具”,雖然它們生的平凡,但對於我,卻很寶貴。是它們給了我走出那暗角落的勇氣,開始有了自己的朋友不在孤單;是它們給了我歡聲笑語,讓我的童年變的美麗。
步入學堂,我開始有了自己的“工作”,屬於自己的時間也少了,石頭與我的玩伴關係也變得疏遠了,但這並不能影響我與石頭之間的“友誼”。在大山裡,孩子們很少有屬於自己的筆和紙,擁有的只是恩賜,一張寫不完的“紙”和一支寫不完的“筆”。你能看到,那塵土飛揚的操場上,整齊的蹲著一排排小不點,人手一粒石子,書寫著自己心中的“小天地”,那種場面何等的壯觀。就這樣,石頭成了我小學時候的工具,我用它將我的心酸童年書寫的淋漓盡致。石頭很平凡,但在我們的手中,它們和我們的“工作”一樣偉大。
2009年我第一次離開了大山,走進了夢幻般的都市,這裡充滿了繁華與奢靡,但我的內心裡卻有數不完的憂傷與顧慮。遠離家鄉的日子,生活並不是那麼的容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虛無縹緲,感覺自己就像這腳下的一粒粒碎石子,不被人們所正視,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想到此,頓時各種淒涼感、無助感油然而生。當然也只有這腳下的石子能帶給我些許安慰,有了一種家的歸屬感。漸漸地石子成了我思念的橋樑,我在這頭,家鄉在那頭。在大學裡,我擁有了自己的愛情,石頭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我們愛情的見證。校園裡有很多草地,草地中的小路大都是用碎石子鋪成了,我習慣了每天早上和傍晚的時候牽著她的手從這裡走過;習慣了在石子路上小打小鬧,相擁相依,
牛欄牌奶粉讓石子見證我們的愛情。也許石子並不懂什麼是快樂,什麼是幸福,但我能深深地體會到,石子對愛情的定義,那是一份信任,一份理解,就像石子對這片大地一樣,愛的深沉!
幸福的時刻總是那麼的短暫,大學的時光也似緊握在手中的細沙,不經意間就已從指間流失的精光。2013年6月底,我帶著自己的行李離開了校園,我依然從這條石子路中間走過,我想再聽聽它們內心的聲音,想再看看它們那可愛的面孔。正如歌中唱的一樣:“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你的影子已看不清,我還在尋覓當初你的笑容”。如今這個城市對我來說雖已不再陌生,但我即將遠去,我也將不再讀懂這裡的一切,包括那些曾經屬於我的石子,因為它們讀懂了我心中的恐慌與不安。
也許我的生命裡註定要與石子結伴而行,走上工作崗位,石子便成了我生命中一道亮麗的風景。在礦山工作的日子裡,我就在想,人生多像這石子,無論你走到哪裡,最終都會回到起初的地方,就像現在的我,從深山裡走來,工作了又回到了深山裡去;從小時候的玩具到現在與礦石“為伍”,這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以前我將石子裝在心裡,現在我走在石頭的“內心”深處,我能感覺到它是那樣的沉穩,是那樣的“冷酷”,但你冰冷的表面卻掩飾不了你內心的火熱,溫暖著一代代礦山人的心。
走出山裡,坐在水邊,我依然能看到水中自己小時候的影子,笑的那麼燦爛,哭的那麼乾脆徹底。如今,歡笑中多了幾分牽強附會,哭泣中多了些許悲傷與憂慮。
牛欄牌回收撿一把石子緊緊的攥在手中,我能感覺到它帶給我的心跳,那種年輕的力量,那種幸福的感覺,我並不曾遺忘。
心中石子,我能感覺到,你就在這深山中埋葬,用你的堅韌扞衛著礦山中每一個人的心房;我能看到,你就在這小河中瞻望,任憑這滾滾熱血從身上流淌。石子,我知道你,你還有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叫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