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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臂刀客

2016-12-21 15:01:58 | 日記

無臂刀客

  一   刀客是游睿的職業。收錢,殺人。雖然他並不喜歡錢,也幾乎不用甚麼錢。他收錢僅僅因為自己是一個刀客,錢是這個行業裡唯一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游睿開的價錢通常都很高,因為他的活做得漂亮。   游睿做生意有一個規矩,不殺女人和孩子。生意一直做得很順利,來找他的人絡繹不絕。他也從來不留下麻煩,對得起他們付的價錢。但這次例外。   在沙漠中,游睿遇到了人生中最難的一筆生意。那個人的刀很快,這讓游睿不敢有絲毫閃失。從早晨一直鬥到日暮,那一刻黃沙滿天。HIFU他看準機會揮出一刀,同時一道白光也向他飛來。游睿最後還是完成了生意。游睿看見對手的頭滾落在黃沙裡,血和夕陽混成一塊,還有自己的右手。游睿覺得很痛,原來痛是這種感覺。隨後他倒在黃沙裡,沙子迷住游睿的眼。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裡,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很刺眼。游睿用力坐了起來,右臂的傷口被包紮起來,那是一塊女人的繡巾,有淡淡的香味。   女人?   在屋外游睿見到了那個女人,她一身紅衣,頭髮被風拂在臉上。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游睿一步也移動不得。她的臉很美,是那種女人的美,像帶著露水的桃花。游睿覺得有些口渴,舌頭很幹。   「有酒嗎?」   她把游睿帶到堂屋裡,給了他一壇酒。酒很特別,有淡淡的甜味,一口氣就喝下三碗。   無臂刀客「那個人是你的仇人?」   「不是。」   「少了一只手會怎樣?」   「還好,只是我的生意以後會多些麻煩。」   「你是幹甚麼的?」   「我?替別人解決麻煩。」 水光槍   她不再說話,眼睛望著外面,深邃而空洞。游睿喝著她給的酒,打量著這個救了他的女人,她就像這片沙漠一樣,總是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東西。不知道為甚麼,游睿覺得這個女人很特別。   二   游睿和這個女人在沙漠裡一住就是十天。在他看來,這始終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可它確實發生了。世界上的東西就是這樣奇怪,你很難把它們都想通。一個刀客為甚麼要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不知道。   游睿的傷好得很快。師父告訴他他當初撿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凍得全身烏青,「你生來就是做刀客的料,刀客要有九條命,」這是他常常對游睿說的一句話。   「你為甚麼救我?」   「我並不想救你,那天你倒在沙漠裡,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很久以前我救過的另一個人。」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   「對。」   「為甚麼要住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沙漠?」   「我是在等一個人。」   「誰?」   「與你無關。」   她很少說話,總是默默地望著遠方。游睿一直很想知道,她笑起來會有多好看。當然,她從來不會對他笑,也許在她眼裡,游睿和這片沙漠一樣,不曾引起她的註意。   沙漠裡的夜晚風總是在不停地呼號。每到這時,他會盯著搖曳的燈火沉默不語。隔壁傳來女人低吟的歌聲,悽婉,悠遠,像沙漠裡嗚咽的胡笛。   睡不著的時候游睿反複在心裡問著這樣的問題,自己是一個刀客,而她是誰?為甚麼遇到她,又為甚麼還不離開這裡?游睿一直無法回答這些問題。當他困惑的時候,只好喝酒,還有就是激光脫毛看著她的臉。游睿發現自己開始容易醉了,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她的臉。   第十一天晚上,沙漠裡出奇的安靜,風不知道去了哪裡。月亮從烏雲裡鑽出來,給沙漠鍍上了一層銀色,看上去就像雪一樣。游睿忽然想起了師父,想起他讓游睿在雪地裡奔跑的場景。師父曾說過,做一個刀客就不能停下來,否則你就會死。   「那我現在為甚麼停下來?」   想到師父讓游睿很傷感,他最後死在一個女人的懷裡。游睿曾經問過他為甚麼要和一個女人一起走,他說他累了。師父去世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依偎著那個女人。血從他的胸口湧出來,把他們兩個人都染成了紅色。游睿抓著師父顫抖的手問他仇人是誰,他笑著搖搖頭,「沒有仇人,是我自己要停下來。」   隔壁的歌聲止住了,很久沒有再嚮起。游睿望著月亮,卻忽然變成了她的臉,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游睿起身輕輕踱進她的房間。她俯在桌子上,就像一只紅色的鳥,輕盈卻又疲倦。桌子上堆著很多酒壇,在燈火中發出暗暗的光。   他想把她扶到牀上去。游睿伸手觸到了她的頭髮,它們像絲一樣光滑。心突然一緊,游睿看到了頭髮下面她白皙的臉。撩開頭髮,她安靜地睡著,臉上卻掛著淚痕。游睿的手顫動著觸碰她的臉。她的臉很涼,但充滿了彈性。   「給我一壇酒。」她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游睿。她的聲音很柔弱,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游睿很驚恐,手僵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給我一壇酒。」   游睿回過神來,轉身去堂屋拿酒。   她伸手過來接酒,卻抓住了游睿的手。他驚奇地發現原來她的手那樣滾燙,一股熱流激遍他全身。游睿順勢把她拉進懷裡,她的身體起伏著,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游睿試著撩開她的衣服,她沒有拒絕。她的皮膚像玉一般光滑,游睿呼吸著她的體溫,把她深深地勒進懷裡。   三   第二天游睿醒過來的時候,昨晚發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一直熱烈地親吻著他的身體,卻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   師父曾經說過,做一個刀客就不能接近女人,游睿終於還是沒能做到。   她倚在屋外的欄桿上,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一切就像場夢一樣。游睿不知道她是否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可游睿無論如何都應醫學美容該離開了。   「我的傷好了,該走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你救了我,我不知道怎樣報答你。」   「我說過我並不想救你。」   「可事實上你救了。」   「無所謂。」   「如果,我說我想帶你一起走,你會答應嗎?」   「不會。」   「為甚麼?」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游睿帶著自己的東西,一把刀和對一個女人的記憶,離開了那片沙漠。游睿覺得很痛,不是師父死的時候那種痛,也不是自己失去右手那種痛,這種痛來自心裡,若無其事卻又無比深刻。原來痛是這種感覺。   游睿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出色的刀客,因為他開始變得猶豫,變得不再果斷。以前他眼裡的世界很簡單,殺該殺的人,收該收的錢,走該走的路。可現在,因為一片沙漠,一個女人,游睿不再清醒。   盡管如此,游睿還是繼續接了一筆生意,僱主正是她。   當游睿走到屋外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忽然說:「我知道你是幹甚麼的。既然你替別人解決麻煩,那就幫我一次。」她拿出一支金釵。「不知道夠不夠,我只有這麼多。」   游睿看著她,她的眼神很閃爍,似乎想避開甚麼。   「你救過我,這個價錢很高了。你想殺誰?」   江南的景色是細致的。走在濕潤的空氣裡,游睿又想起了那片沙漠和那個女人。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會回到那裡,可以確定的是它們會一直存在於自己的心裡。   來江南是為了殺一個人,是沙漠中的女人委托的生意。   這是一次奇怪的生意。   游睿在一片小橋流水間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男人正握著一個女人的手教HIFU她作畫。他風度翩翩,眉宇間有股英氣。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衣,不時地咯咯笑著。游睿覺得她的臉有些熟悉。   男人發現了游睿,他似乎皺了皺眉。游睿慢慢地走過去,手中的刀緊了緊。   男人讓女人停下手中的畫,說起風了,要她回去拿件衣服來。女人奇怪地望著游睿,忐忑不安地走開了。   他示意游睿在石凳上坐下,看了看游睿的刀。   「你是來殺我的?」   「是」。   「是她讓你來的?」   「這個你不用知道。」   男人忽然笑了笑,安然地理著自己的衣角。   「我知道會有這一天的,我了解她,該來的終究會來。」   「你知道她會殺你?」   「當然,她恨我。」   「其實她很愛你。愛和恨有時候是很難分得清楚的,它們都會讓人瘋狂。」   游睿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面對死亡的坦然出乎他的意料。以前游睿見過無數次這種情況,將死的人,要麼痛哭流涕,要麼垂死掙紮。可他,是這樣的平靜。   「你可以很容易就殺掉我,甚至比你想的還要容易。但在你殺我之前,我們可不可以談一筆交易?」   「甚麼交易?」   「我的妻子,就是剛才穿白衣的女子,是僱你的人的妹妹。」   游睿忽然明白了為甚麼一見到那個女人,就覺得有些熟悉。   「七年前我們來到這裡,以為可以忘掉以前所有的事。她之所以要殺我,是因為我當年負了她,選擇了她的妹妹。」   「你為甚麼負了她?」   「有些東西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我忠於了自己,也就負了她。」   「那你到底想和我做甚麼交易?」   「我知道殺人是你的職業,但我求你,可不可以放過我妻子?」   「這不是問題,我從來不殺女人。」   「謝謝。可我死了之後,我妻子一定會喪失理智。」   「你想說甚麼?」   「我家裡留著一些錢,你可以把它們都拿走,這算是我開的價錢,你幫我殺掉僱你的人。」   「我為甚麼要幫你?」   「你不是幫我。就算你不接這樁生意,我妻子也一定會為我報仇。我欠她們姐妹很多,不想看見她們自相殘殺。你今天來了,我們三個人就一定都要死。我和你談的是交易,反正對你來說,死不死人,死幾個人,都沒有關系,你只要能收到錢就好。不是嗎?」   「我考慮考慮。」   風吹了起來,拍打著游睿的臉。那個男人依然平靜地看著游睿,仿佛胸有成竹的樣子。游睿又想到了那片沙漠,想到了每天望著遠方的她,RF射頻想到她在游睿懷裡叫著的男人的名字。而眼前這個男人,絲毫沒有將死的恐懼,游睿在想也許死亡對他來說是種解脫,是種償還。遠處一道白影跑來,游睿感覺到了她的急促。拔出了刀,用力揮了出去,血立刻濺起來,游睿聽到了女人的尖叫。   但倒下的不是女人,也不是那個男人,只是一只手臂飛揚出去。那是游睿的左手。   四   不久之後,在一片沙漠裡,一個紅衣女子收到了一只手臂,那是一個男人的左手。她看著那只左手,忽然放聲大哭,哭聲異常悽厲,傳得很遠很遠。女人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離開了那片沙漠,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而江南的一座山間小院裡,一個白衣女子緊緊依偎著她的男人。男人深情地吻著她,然後他們若有所思地望著天空。夕陽下,鳥兒開始歸巢,它們歡快地叫著,興奮而幸福。   幾年之後,北方的一個鄉邨裡住進了一個陌生人。他沒有手,幹不了農活,常常一個人坐在家門口抽著旱煙。邨裡人時常接濟他,當他們問他以前是幹甚麼的,為甚麼會沒有雙手的時候,他卻總是嘿嘿地笑著不回答。   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游睿。每天晚上躺在牀上的時候,常常回想他的一生。想起自己的師父,沙漠裡念念不忘的她,還有那對相愛的男人和女人。游睿的刀壓在櫃子的最底層,世界只有它可以證明游睿曾經是一個刀客,一個很出色的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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