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man‘s di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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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繭

2017-03-29 10:24:58 | 日記

讓世界擁有它的腳步,讓我保有我的繭。當潰爛已極的心靈再不想作一絲一毫的思索時,就讓我靜靜的回到我的繭內,以回憶為睡榻,以悲哀為覆被。這是我唯一的美麗。

 

曾經,每一度春光dermes 價錢驚訝著我赤熱的心腸。怎麼回事呀?它們開得多美!我沒有忘記自己睜在花前的喜悅。大自然一花一草生長的韻律,教給我再生的秘密。像花朵對於季節的忠實,我聽到杜鵑顫微微的傾訴。每一度春天之後,我更忠實於我所深愛的。

 

如今,仿佛春已缺席。

 

突然想起,只是一陣冷寒在心裏,三月春風似剪刀啊!

 

有時,把自己交給街道,交給電影院的椅子。那一晚,莫名其妙地去電影院,隨便坐著,有人來趕,換了一張椅子,又有人來要,最後,乖乖掏票看個仔細,摸黑去最角落的座位,才是自己的。被註定了的,永遠便是註定。突然了悟,一切要強都是徒然,自己的空間早已安排好了,一出生,便是千方百計往那個空間推去,不管願不願意,乖乖隨著安排,回到那個空間,告別繽紛的世界,告別我所深愛的,回到那個一度逃脫,以為再也不會回去的角落。當鐵柵的聲音落下,我曉得,我再也出不去了。

 

我含笑躺下,攤開偷回來的記憶,一一撿點。也許,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也許,很宿命地直覺到終要被遣回,當我進入那繽紛的世界,便急著把人生的滋味一一嘗遍。很認真,也很死心塌地。一衣一衫,都還有笑聲,還有芳馨。我要仔細收藏的,畢竟得來不易。在最貼心的衣袋裏,有我最珍惜的名字,我仍要每天喚幾次,感覺那一絲溫暖。它們全曾真心真意待著我。如今在這方黑暗的角落,懷抱著它們入睡,已是我唯一能做的報答。

 

夠了,我含笑地躺下,這些已夠我做一個美麗的繭。

 

每天,總有一些糖尿眼聲音在拉扯我,拉我離開心獄,再去找一個新的世界,一切重新再來。 她們比我還珍惜我,她們千方百計要找那把鎖解我的手銬腳鐐,那把鎖早已被我遺失。我甘願自裁,也甘願遺失。

 

對一個疲憊的人,所有的光明正大的話就像一個個彩色的泡沫。對一個意志薄弱的生命,又怎能命它去鑄堅強的字句?如果死亡是唯一能做的,那麼就任它的性子吧!這是慷慨。

 

強迫一只蛹去破繭,讓它落在蜘蛛的網裏,是否就是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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