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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露】《追》Chapter7

2010-10-17 15:11:28 | 【露中】耕作的旅人
【Chapter 7】

今天是12月28號。離小伊万的生日僅僅剩下兩天時間了。然而另一頭卻杳無音訊——這令某個小傢伙心裡很是不安。小小的腦袋瓜裡想了好多好多東西,幾乎都要把小腦袋給擠爆了。

是因為沒空嗎?還是因為忘記了?又或是說……

“該不會是因為那兩個大哥哥沒幫我傳達吧……”

差兩天才滿八歲的小伊万坐在廣場的噴水池上,哼著曲子配合著旋律晃著腳;然而這一想法一出,小傢伙便下意識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條件反射性地跳下石階,視線落在了——

不會是真的沒有傳達吧? !

不一會這個念頭便在小傢伙的腦袋瓜裡佔了好大的一片領地,伊万內心的不安也逐漸放大……他抿緊了嘴唇,想起前天那兩個軍人敷衍的回答和迫不及待地催他離開的場景……

不行!無論如何還是得親自確認!那可是他的生日啊,萬一,萬一C/C/C/P不來的話……等等,我在想什麼? !

小伊万趕緊打斷了這個壞念頭。他使勁地搖了搖腦袋:


他一定會來的!只要是他邀請的話,無論多忙,C/C/C/P都會來找小伊万!此時此刻的伊万還是如此相信著——以致到了執著的程度。這樣一想的小伊万更加篤定了要親自確認的念頭!他拍了拍粘在肩膀上和金發上的雪,融化在手心裡的冰冷的觸感令他更加想念那雙溫暖的大手……

「不能再等了。」


小伊万重新戴好了小熊帽子——那頂曾經由青年扣回小伊万頭上的帽子;小傢伙握緊了拳頭,紫羅蘭眸裡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從厚厚的雪地裡牽起腳步,伊万迫不及待地朝廣場的盡頭跑去……迎面撞上的冷空氣刮過伊万白皙的臉龐,竄進布料裡吸取著身體的溫度,耳旁冰涼刺骨的風被甩在身後時發出陣陣嗚咽——然而這對小傢伙不算什麼,甚至沒有漸緩過奔跑的速度。看著愈發接近的目的地小伊万更是加快了速度。雪地裡狼狽奔跑著的身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十二月末的寒風似乎更冷了……只要將臉露出甚至會給人一種熱臉貼上冰塊的感覺。刀子似的寒風刮開小伊万的臉龐,開裂的雙唇溢出深紅色的血珠——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看見了C/C/C/P,小伊万就能撲進他的懷抱,就能大聲地吼著他那個'蘊含著希望的名字',能聽他演奏出溫柔的曲子……

這種小小的傷,算得上什麼!

小伊万嘴角不經意上揚,加快了速度。


“喂喂,聽說了嗎?這邊的軍區似乎又要搬遷了……”

“啊?可是最近不是才有一批新軍人進來嗎……”

奔跑著的小伊万耳旁突然響起幾陣吵雜的聊天聲,耳朵靈敏地捕捉到'軍區'一詞,他驀地煞住腳步。

“天知道上面到底在想什麼。連最後一批軍人也走了的話,這個小鎮就真的完蛋了……你們知道的,這裡的治安越來越差了。上回我還看見廣場上發生了聚眾鬥毆事件…幾個褐色頭髮的青年圍在一起幾乎要將幾個小鬼頭給揍死了呀!這麼一來的話,這小鎮還讓不讓人混下去?”一個十字出頭的青年正站在一個木箱上,指手畫腳地說著什麼。

“喂喂,你別胡說呀。這消息準確率高不高?”其中一個旁聽者插嘴道。


“切!我告訴你吧,我哥哥就是在軍部裡面混的!這年秋末才調到大城市裡面工作,這消息也是前幾天他給我母親來信,我偷看到的!……”

“餵小伙子,那你怎樣解釋今年冬初來的那一批新軍人呀?……噢,我記得還有一個金發紫眸的,經常跑到廣場上跟一個小傢伙打鬧在一起,人看起來挺好的呀……”

聽見'金發紫眸'一詞,小伊万覺得自己的心跳速率突然快了好幾個拍!

他……他是在說C/C/C/P嗎?小傢伙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噢!你說那個大傢伙呀……我也有聽過他和那個小鬼頭的演奏……的確挺不錯的。對了,這幾天也沒看見他了。這樣的話他也要走了嗎? ”

小伊万的腳步突然停住。

要……走了。

心臟像是灌了鉛一樣,呼吸聲重重地砸在了耳膜上。

“廢話!這裡整個軍部都得搬遷了呀,我想一定是大城市出了什麼事所以才這麼著急地召合軍人吧……這年頭國家也越來越不太平了。”

“真擔心未來啊……”一個老人重重地呼了口氣,“總感覺……像是有事要發生了。”


“那麼……那麼有說什麼時候走嗎?!!”

一聲稚嫩的童聲突然闖進了成年人的集會裡。放大了的軟糯而清脆的聲音聽起來跟這些老成厚重的聲線比起來顯得有些突兀。眾人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著站在最後的小伊万身上。

一個小孩的突然闖入使全場突然安靜起來。只剩下小伊万急促的呼吸聲拍打在寒冷的風中。

“哈,這不是經常跟那個金發軍人在一起的小鬼頭嗎?”幾秒過後,人海裡突然傳來一陣湧動。

“怎麼,今天不演奏了嗎?……”

“小鬼頭,趕緊回你的廣場上去吧,這裡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他到底什麼時候走?!!!”


小伊万突然吼出打斷了人們的議論,聲線裡還若隱若現地顫抖著。握著拳的手深深陷進手心,冰涼的觸感讓小伊万眼角反而被逼出了溫熱的液體。

全場再一次安靜起來。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的小伊万心中到底是多麼的悲傷。被欺騙的感覺像是蛇一樣將他纏繞住。小傢伙的內心不住地發抖。

為什麼那麼快就要離開……

為什麼……甚至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他怎麼能……不跟我說一聲呢……!”

人們都停住了動作怔怔地看著小伊万,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怎麼能……就這麼擅自離開呢!……”

滾燙的液體滑過臉頰,帶離了殘留在臉上的溫熱。小伊万攢緊了手掌,彷彿這樣就能捏碎C/C/C/P要離開的事實。

怎麼能就這麼離開呢? ……!

離冬天結束不是還有兩個月嗎? !你不是說了你要陪著伊万一直到冬天結束嗎……


「小傢伙,你怎麼啦?」C/C/C/P抓起幾個散落在地面上的金幣,回過頭擔心地看著一臉鬱悶的小伊万。

「唔……我在想,你剛剛說了,我剛才演奏的曲子聽起來很憂傷……但是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曲子可是描寫兩位好友被迫分離的心情啊……」小傢伙嘟起嘴巴:「分離的話,難道不應該覺得悲傷嗎?」

「你覺得每次的分離都會很悲傷?」

小伊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就沒有朋友,家人的話只有姐姐和娜塔……分離到底是什麼感覺,我是聽說的。但是……每次看見鄰居送走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我覺得他們是悲傷的。」

C/C/C/P沒有回答,只是笑著。他踩著沉穩的步伐回到小伊万身邊,揉了揉孩子的腦袋。

「那麼假如我離開了的話,你也會覺得悲傷嗎?」

小傢伙吃了一驚,條件反射地瞪著眼睛抬頭,刻意地擴大了聲音:「你……你要離開了嗎?!」

「噢不不不,只是問問而已。」青年看著小伊万著急的樣子趕緊擺了擺手,「我在這里呆的日子可長著呢!不會這麼快離開的。」

這樣一聽,小伊万如釋負重地噓了口氣……在C/C/C/P一說離開的時候他覺得體內頓時被抽空了——在得知他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又重新灌進體內。

「那你會陪伊万多久?」

「一個冬天!」

小伊万一聽頓時樂開了花,軟糯的聲線提高了八度:「真的?!」待青年笑著點頭後,小伊万開始調整好架在大腿上巨大的手風琴,重重地拉出一個音,扭過頭看著青年:「你看,它也很高興呢!大傢伙似乎也很喜歡你的口琴哦。」

說罷小伊万又拉響了手風琴。舞動的風箱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因高興而跳起舞來。

「哈哈,你這小傢伙。」C/C/C/P一把摟過小伊万,親暱地蹭了蹭頭頂的白色小熊帽。

小伊万覺得和C/C/C/P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有生之年最快樂的時光了……





“小傢伙?嘿,在想什麼呢?!”一陣粗狂的聲線打斷了伊万的回憶。回過神來的小傢伙抓起袖子抹了把臉,一字一頓重複剛才的話。

“那些軍人甚麼時候要全部撤離?”

小伊万盡力按捺住心中的不捨與困惑,聲線裡多了一份沉穩。

此時此刻他只想看見C/C/C/P。他有很多很多的問題要問那位金發紫眸的青年——真的太多太多,幾乎要將他小小的身子擠爆了。


“我……我好像聽說是一月初。”站在箱子上的青年看了伊万一眼。 “不過這種緊急召合的情況下,應該不能有多少私人時間了吧……”


一月初嗎? ……那還好,起碼還能參加小伊万的生日會。但是……

現在離一月也僅僅剩下一周不到了啊……我們還能見多少次面?


小伊万的紫眸變得有些暗淡。他討厭那些混亂的思緒——趕緊甩了甩頭,小伊万深深吸了口氣。


沒關係的,現在最要緊的是要他30號參加小伊万的生日會!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吧。小伊万有些無奈,但這也是出於無奈。

“謝謝了!”小伊万掉頭就跑。

“餵小傢伙你要去哪?!”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去找C/C/C/P!……”最後的音節淹沒在皚皚白雪之中,只有那一堆聚在一起聊天的成年人面面相覷,困惑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廣場上:




“C/C/C/P……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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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小傢伙你怎麼又來了?”

站在門口守衛的軍人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他將那個'又'字加重了音,一臉的不耐煩。寒冬凜冽的風吹得小伊万白金色的發漫天飛揚,臉頰上滲出幾條細密的血絲,看起來狼狽極了。不難想像這個孩子到底是以怎樣的速度朝這裡跑來——看著眼前這個連氣都沒有順好的小鬼頭,兩個軍人無奈地看了彼此一眼。

這個少年他們可沒那麼快忘記——伊万一天前荒唐的要求使兩人對他還是記憶猶新。等等,他這次來該不會又是……

“我……我要找C/C/C/P!!”

——果然沒錯。

看著小傢伙吼出那個名字,其中一位軍人挫敗地嘆了口氣。

“小傢伙,你要我們傳達的我們的確已經傳達到了呀……”

“騙人!”小伊万扯著嗓子打斷軍人的話,口齒不清地甩開軍人想放在自己頭上的手,“你們騙我!你們絕對在騙我!……你們沒有告訴他對不對?對不對?……”

軍人有些發怔,被打開的手就這麼突兀地停在了半空。看著小傢伙的反應,他們皺著眉頭不語,只是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你們真的……”

看見軍人們遲疑的反應小傢伙的紫羅蘭眸頓時被點上了憤怒的火焰!小伊万漂亮的紫眸透露出一種與他年齡行不符的凌,像刀子似地,精準地射入兩位軍人遲疑的雙眸!兩位軍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種眼神……彷彿有個靈魂正在小小的體內不斷地咆哮著……

小伊万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幾乎要穿透那雙絨毛手套,他緩緩地抬頭,一字一頓。

“你、們、到、底、有、沒、有、告、訴、他?——”

刻意降低幾度的音調。軍人們身旁的空氣也下降了好幾度;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巴,吐出的卻是一片空白。

“為什麼不出聲?”

面對小傢伙的質問,兩位軍人有些為難了——

是該承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C/C/C/P'這個人呢?還是該繼續硬著頭皮撒謊下去?的確,他們並不知道憤怒的小傢伙所指的'C/C/C/P'到底是誰……但是既然從一開始就欺騙了的話……況且最近上頭傳來通知,命令他們在一月前全部撤離這個小鎮。所有人都忙活不過來,誰還有時間理這個乳臭未乾前來添亂的小鬼頭?

“……你這樣說,有證據嗎?”軍人輕咳了一下,躲開伊万凌的視線。

“證據?……”小傢伙頓了頓,沉默了一會搖了搖腦袋:“沒有。”

軍人一下子怔住,反應過來後,刻意隱瞞住的秘密沒被人掀開使得他有些得意:“沒有證據,你憑什麼這樣說!?小傢伙,你再這樣搗亂下去我可就要生氣了!”——沒有證據的話居然還一口咬定並沒有傳話?

“……那麼請你重複一遍昨天我告訴你的內容好嗎?”

小伊万眼眸中寒光一閃,分明看見青年一瞬間僵硬掉的笑臉。嘴角扯開個弧度,小伊万嘲諷式的微笑令青年們感到自己正在被威脅:

“說不出?”

“……這個……”

“為什麼會說不出呢?”

“我們……”

“根本就沒有去說,對吧?”

小伊万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清脆的聲音一字一頓敲在軍人的耳膜上……

一次次被打斷話的軍人們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們根本不會幫我。”

清脆的童音,像是玻璃製品被摔碎時發出的悲鳴……小伊万知道,心底里的某樣東西也像玻璃製品一樣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燦爛……

那樣東西,或許就是“期待”與“希望”。

「只要你還在這個廣場上演奏的話……」

「我會在這里呆到冬天結束……」

“騙人的……”小伊万覺得四周的空氣都被抽空了似地……心臟一陣抽搐。

「喂喂,聽說了嗎?這邊的軍區似乎又要搬遷了……」

「我好像聽說是一月初。」

……

“滾開!!!”小伊万突然咆哮了一聲,趁著軍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像一頭憤怒的白熊突然衝直撞向入口!軍人們起先是打了一顫——但長期訓練出的敏銳令憤怒的小伊万沒跑開幾米就被抓住,雙手扣住小伊万。然而被抓住的伊万卻沒有因此罷休,反而掙扎得更害了。抓起拳頭直往軍人的臉上捶去,力之大讓抓著伊万的軍人面部肌肉沒由來一縮!

“可惡的臭小子!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軍區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隨便能夠進入的嗎?!該死!你這傢伙力氣怎麼那麼大?……”

“放開我!!”小伊万無視掉軍人逐漸發的臉,小腳出力地刮著雪地,腳下刨開好大一個洞。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進去找……我要親自去找C/C/C/P!!”

伊万怒吼著,紫羅蘭眸裡燃起熊熊烈火,像是想燒掉阻礙自己的兩個軍人一般……掙扎著的手腳越發不受控制了……

“該死,餵!快過來幫忙!”見一人快要抓不住咆哮著的伊万,趕緊朝身旁的同伴吼了聲。聞訊趕來的還有路過的幾名軍人。他們很快投入到阻止小伊万闖入的工作中。


“我告訴過你了,這裡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C/C/C/P!!”

“你騙人!我不要相信你!!……”小伊万緊緊咬著下唇,裂開的唇瓣泛上血絲,滴在白色的雪地上格外刺目。

“現在裡面大家都忙得要死!別再搗亂了!!”

“你們給我滾開!!別擋著我……我要親自去!你們這些傢伙都騙我!”


“臭小鬼,再這樣哥哥們可要生氣了!!”

“我要……我要找C/C/C/P……唔……!”

“趕緊滾回去,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軍人也開始忍耐不住了,獵豹一樣粗狂嘹亮的聲線吼出。然而這聲怒吼並沒有起到震懾的效果。 “滾回去聽到沒有?!”

“混蛋…放開我……我知道的,他會等我!只要我報上伊万的名字就……”


軍人們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題根本不在這裡! ——

小伊万愈發著急,紫色的瞳眸已經灌滿了液體,但小傢伙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它掉下……顫抖地揮舞著小拳頭。伊万開始後悔沒有把防身用的水管帶來,否則的話他肯定會給那些軍人狠狠一棒!

“我……我要去找C/C/C/P……他說,他會陪到伊万冬天結束的……!”

小伊万突然仰起頭,澄的紫眸對上軍人的眼睛。

紫眸里分明不過的祈求……

軍人們拽著小傢伙的手突然鬆了下來……

“求求你,讓我進去吧……”紫眸裡忍耐已久的淚水突然落下,小伊万的聲線聽起來有著一種沙啞,大概是因為吼累了。小小的傢伙死死拽住軍人的衣擺,顫抖著輕輕搖晃著,“我……我只要告訴他一句話就好了……三十號那天,是我的生日啊……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期盼著某個人能夠出席,你們……你們就不能通行以下嗎?……我,我真的……”

掙扎而扯下的圍巾搭在了伊万身上,那頂白色的小熊帽早已和雪地融為一體。小伊万嗚咽了一聲後覺得喉嚨和腦袋都一陣熾熱。晶瑩的紫眸焦距也開始渙散……心臟跳動的聲音捶打在耳膜上令伊万沒由來一陣暈眩。

小傢伙咬咬牙:“請讓我進去吧……”

小伊万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輕得像柔絲了——無力感。

軍人相互看了一眼,沉默的瞬間伊万頓時衍生了希望,然而下一秒,一盆雪水便劈頭蓋臉地淋下。

“不行。”

“為什麼?!”伊万咬牙切齒——他從來就沒有求過人。原本以為會成功,卻沒想到軍人們的立場居然是那般執著。

“沒有為什麼。軍區是重地,才不是你這種小傢伙想進就進的地方。”其中一個軍人對四周的同僚們使了個眼色,伊万四周很快被人包得密密實實的。

小伊万心裡咯噠一沉,連本能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兩三個軍人便將小伊万扛起——

“幹什麼?!”

“送你回家呀,小傢伙。”

“放開我!我要……咳咳,我要見……見C/C/C/P!!”

被倒扛著的伊万覺得腦袋裡越發炙熱了,喉嚨裡湧出一陣熱氣。

“放開!!……咳咳……你們趕緊放我下來!”

小伊万絕望地看著眼前愈發縮小的鐵門,他的心臟幾乎都要停止跳動了! !下意識地伸出手朝前抓了把,寒冷的空氣又使他顫抖起來。

“放開……咳咳……我還沒見到C/C/C/P……”

“C/C/C/P……”


“C/C/C/P!餵——你聽到我講話嗎?!……咳!混蛋!”


小伊万狠狠地嘖了嘖舌頭,在順好呼吸後他對著身後的空氣怒吼了起來。

“你不是告訴我你會陪著伊万到冬天結束嗎?!……咳咳……”急促的呼吸迫使小伊万停頓了下“你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教給伊万!!……咳……”

“還有上次的曲子!……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問題在哪……”

“餵……咳!C/C/C/P——你這混蛋,聽到沒有!……咳……”

出來啊……

求求你趕緊出來吧……





“我數三聲,你……假如你出來的話,小……小伊万以後就批准你叫我萬尼亞了!…咳…”

“C/C/C/P!萬尼亞開始數了!…咳……”

“一——”

“二……”

小伊万故意將這段停頓拉得很長——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耳旁軍人默默地嘆息聲……



「噢?你說你的生日是在十二月嗎?……真巧,那樣的話我就能參加你的生日會了。」淡金色頭髮的男人突然回過頭對著小伊万說道。

「哈?」小伊万有些出乎意料。此時此刻的他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為了解悶,兩個同樣髮色的斯拉夫人一直在聊天。從最初的演出,到手風琴演奏的技巧,再到討論起俄羅斯漫長寒冷的冬天……無所不聊的話題令伊万已經忘記了為什麼會牽扯到'生日'上。

「你不願意?」

「當然不是!」天知道——小伊万只是驚訝得反應不過來而已。畢竟往年的生日都是跟姐姐和娜塔過的。突然有人要求加入,小伊万有些受寵若驚。

「嗯,那到時候可別忘記邀請我了。」青年停住腳步,揉了揉伊万白金色的頭髮。 「禮物你想要什麼?」

「禮物?!」話音一落小伊万像是聽到了驚悚事情一般張大了嘴巴。

「生日收到禮物不是很正常嗎?」

小伊万的心臟快要因禮物這個話題而跳出來了!小傢伙已經度過了七個生日,收到的禮物屈指可數,大多數都是姐姐送的。但也並不是每年都會收到。有時候家裡環境不好,禮物這種東西大家便心照不宣地忽略掉了。假如要數目前收到最好的禮物的話,也僅僅是那個巨大的手風琴和脖子上洗得褪色的圍巾而已了。

想到這裡,小伊万下意識託了托背上的手風琴。

「禮物的話……什麼都可以的。」小伊万垂下腦袋。

其實有一張新的面孔來為自己祝福,小伊万已經很開心了……

小傢伙腦海裡浮現出今年即將出現的生日場景,歡樂溫暖的小木屋裡有姐姐和娜塔;姐姐會微笑著將禮物遞給他親愛的萬尼亞。平日含著'哥哥我們合體吧'的小娜塔在那天也會特別地安順。出此之外,今年還有……還有一個C/C/C/P。

小伊万不動聲色地牽起了嘴角。一想到小小的木屋裡前所未有地擠滿了人,他心都要樂開花了。



“三……………………”


刻意拉長的音調中透露著濃濃的悲傷與失望。無力感隨著刺骨的寒風湧進體內;最後一聲節拍落下,小伊万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軟軟地趴在了軍人的肩膀上。

「什麼都可以嗎?」

「只要你來了就好了……」

「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

「沒有……啊,假如非得要說的話,我還是比較想要……」


……咦。

想要什麼?為什麼想不起來! ?


「這樣啊。」

等等!我想要的是什麼?


「那麼,只要我那個時候邀請你的話,你就一定會來嗎?」

「呵呵。當然會了,因為是伊万邀請的嘛。」

「一定一定一定?」

「恩,一定。」

「真的是一定一定一定嗎?」


「啊,一定一定一定。」



小伊万呆滯的紫眸裡湧出潮水似的液體,濡濕了軍人大衣一大塊。腦袋裡迴響著的那個'一定',最終被凜冽的寒風撕割成好幾千份,悠悠揚揚地飄落在雪地裡,與白色的雪融為一體。


小傢伙輕咳了幾聲,灌了鉛似地眼皮漸漸合上,白皙的臉頰上燙下一行晶瑩的淚珠。


【露中】耕作的旅人4(QAQ一個國慶只寫了一篇|||)

2010-10-06 23:31:31 | 【露中】耕作的旅人
「耕作的旅人」







4.



王耀該怎麼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呢?是興奮,是期待,還是另一種由靈魂深處發出來深深的感嘆呢?……巴黎的景色用一個'文化熔爐'來形容並不誇張;幾個世紀前直插雲霄的哥特式建築和深灰色的土凝牆從小巷裡一直延伸開去,牆角有經歲月磨損過後殘留下來的痕跡,撫摸上去嶙峋的觸感從指腹延伸到了腦海中……

灰色的土牆,古典味十足的街燈和地磚,浪漫風情的法國人,一間間小小的酒吧從巷口一直延伸到視線模糊的地方……

“有點像上海呢。”王耀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上海?……”伊万活動了一下筋骨好讓他坐了一個小時的車腿部沒有那麼酸痛。 “上海和巴黎一個樣嗎?”

耀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視線從車外落回車內,王耀想了想:


“嘛……也不能說是一個樣啦。只是覺得有那麼一點共同;巴黎是個近代與現代相融合的城市,他有古老的街道也有繁華的購物中心;他有古色古香的舞廳也有潮流的酒吧,他經歷了幾百年來時間的沖刷卻依舊富有生氣……然而那種生機給我的感覺卻又不像陽光……假如非要比作一種東西的話,我想應該是色的光芒…它會有發光開朗的一面,但也有腐朽敗壞的一面…”


王耀見身旁的人不哼聲不再繼續下去。


“很奇怪吧,那種無厘頭的比喻?……”

“不。”

伊万認真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那才是巴黎。”


緊接著兩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兩秒。


在沉默的時候王耀突然又想起了那封信件上的內容。兩秒過後,王耀微笑抬起頭迎上伊万的紫眸:


“那麼,令伊万著迷的夏斯納依到底是個怎樣的城市呢。”


伊万怔怔地看了王耀兩秒。


是個……

“很美麗的地方。對,的確很美麗……”短暫的沉默過後伊万突然將視線從王耀身上移開,柔柔地落在了的士擋風玻璃窗上,王耀可以看出那雙本含著笑意而又波瀾不驚的紫眸突然蕩漾起了微波,就像是……


一個適的旅行家在藍天白雲下找到了樂土背靠在茂密的灌木叢中輕聲吟唱著悠揚的曲子的景象,柔絲般的視線輕輕掃過藍天白雲深邃的湖泊和蒼翠的灌木叢最終定格在無焦距的遠方。這令王耀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張伊万在金黃色的向日葵園中的照片。


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金黃色的向日葵,巨大的花芯,從眼前一直延伸到天邊,微風一吹便蕩漾起一陣金黃色的浪潮……是陽光的顏色……是溫暖的感覺嗎……

王耀將縮在口袋裡的手緊了緊。

“你這是什麼爛形容?”

“誒。”伊万皺了皺眉頭,樣子像極了個孩子。 “爛嗎?……但的確很美麗啊……”

王耀哭笑不得。

不過這也不能怪伊万,有些時候在語言表達這個方面上能用最精準的詞彙形容出來的不一定都是用華麗的辭藻堆砌起來,用最簡單的詞語反而更能突出他的本質,比如此時此刻伊万的表情便給了王耀最好的答案。

伊万托起下巴手肘壓在了車門上,頭微微探出了窗外。完全搖下的車窗令拂面而來的微風撩起他藕金色的髮絲,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令人覺得微笑是伊万最原始的表情。不過也對,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伊万自始至終都是微笑著的……視線緩緩向上移,直到掃到高挺的鼻子後耀情不自禁地將目光鎖在了那雙淺色的紫羅蘭眸裡——平靜的紫羅蘭眸倒影出車窗外的世界:紫灰色的天空,紫灰色的地面,紫灰色的街燈,紫灰色的商店,紫灰色的人們還有……紫灰色的王耀。

“哇唔!”

在那雙漂亮的紫眸裡發現了自己怔住的身影時王耀才驀地回過神來,調整好焦距時發現伊万不知道什麼時候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並且距離也太近了吧餵!

王耀嗆了一下差點就從座位上摔下去:“你為什麼嚇我!”語氣裡有些許的不滿。

“明明是你自己看著我的呀。”伊万扶穩了王耀後笑著拍了拍他的頭,樣子像是在和一隻小貓說話。


王耀白了伊万一眼順帶拍掉了手,坐正了身子,“你到那裡多久了?”繼續開始了剛才被打斷的話題。

“大概有三週了。說實在的那個小鎮還真不是一般的小,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郵局給你寫信吶。”

王耀趁著伊万說話的時候摸出了口袋裡的信。

“呀,原來你帶著呀。”

“當然,否則怎麼來找你?起初我是想來巴黎好好觀光順便來看看你罷了。”王耀一邊從信封裡抽出那張金黃色的照片將他放好在口袋里後抬頭對上伊万,“誰知道你居然會在機場等我……你等了我多久啊到底?”

“餵你這樣說很傷我心的。什麼順便啊。”伊万撅起了嘴巴眼睛卻目不轉睛盯著王耀將自己的照片放進口袋的動作,怔了幾秒後突然綻放個微笑。 “不很久啊,我知道小耀一定會來找我的。“

王耀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你知道?”

伊万並沒有再說下去,微微一笑後將目光移開恢復了托下巴的動作。微風撩起伊万微捲的髮絲,目光遊走在車外一片深邃的色上。王耀見狀也忍不住停下了動作順著伊万的視線滑去。一片陰鬱的色是從巴黎到尼奧爾的必經之路。從公路旁延伸開去的茂密色將來去的道路都遮擋得嚴嚴實實;褐色的樹乾和色的枝葉幾乎融為一體令人難以分辨。樹葉水分的蒸發令一路上迎面撲來的風給人清新的感覺,或許那正是大自然拂著她的衣袖。溫柔的風甚至連氣味也瀰漫著一種泥土的氣息…………路的兩旁還種著一些黃色的小花,長長的花莖上垂著一盞小黃燈,銅鈴般大小的花兒彷彿是引路的精靈,帶領旅客們通向夢想之鄉……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明明是好大一片色,王耀卻覺得心裡非常暖和……

一種感嘆油然而生,不僅僅是對於這幅美麗的自然畫作的讚嘆,更是對於這幅清新的山水畫所擁有的,彷彿能淨化心中一切污穢力量的敬佩……在紅燈酒匆忙奔波的城市久了,或許沒有東西比得上一睹自然的風采要來得放鬆。大自然那種淨化的力量是與生俱來的,沒有任何理由。就像一眼清泉,再碧再再清也比不上透明見底來得要漂亮。而那種真正的透明才是純粹的最好詮釋。

“漂亮麼?”

良久,伊万回過頭來看著身旁安靜的東方少年。琥珀眸裡泛起的陣陣漣漪告訴伊万此時此刻東方少年心裡並不平靜。

“恩……”

顯然,王耀被眼前的色波浪完全席捲了,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目光還停留在窗外一片色裡。 “很漂亮,好久沒有看見這麼蒼翠的色了……你知道嗎,伊万,在我的城市總是很注重'化',政府會投入大筆大筆的錢去建設城市化,然而這種這真能夠給人震撼的,我真的是好多年沒有看見了啊……怎麼說呢,彷彿這種力量才是能夠讓人由衷地感嘆一句'這才是自然啊'的感覺!”王耀的雙頰因為激動而泛起了紅色,說話的同時王耀不知道自己已經綻放開了發自內心的微笑,他激動地揮舞著略長的衣袖,“你看,那些銅鈴一般大小的花,似乎在我家鄉也有呢!話說這種樹木叫什麼名字呢?枝干好粗啊,你說我張開雙臂能不能將他圍上?啊,好涼爽。”

王耀彷彿是被禁錮已久而又突然獲得了自由的孩子,張開雙臂朝伊万指著。伊万笑著幫王耀撩好耳側的頭髮免得讓它們妨礙到耀的視線,然而在指腹觸到王耀柔軟的臉蛋時王耀卻停住了動作——顯然地這一舉動嚇到了正激動著的王耀。還沒讓伊万反應過來王耀已經低下頭蹦開了好幾米遠。

“咳咳……”王耀好不容易收回了自己的心情。真是他媽的太失禮了,怎麼能在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面前做出那種幼稚的舉動呢! ——儘管不是第一天認識但的確是第一天見面,孩子氣的舉動說不定會惹人發笑,更何況這是法國,丟臉可不能丟出國外啊!

這樣想著的王耀趕緊正了正身子,然而下一秒不經意地偷瞄到那隻熊似的斯拉夫人也不知道幹什麼居然在憋著笑? ……等等,他笑什麼啊!難道他臉上長了什麼可笑的東西嗎?

“你在笑什麼?”

“沒有啊……”

伊万說著的同時還不忘發出噗噗噗的聲音。

“混蛋你到底在笑什麼啊?!”王耀青筋一爆拽起個小拳頭朝伊万的笑臉面前威脅性地晃了晃,然而這一晃令伊万笑得更開心了。

“小耀你的臉越來越紅了啊,真像個蘋果呢唔哼,連我都忍不住想咬一口了☆”

“…………你去死死吧拜託了!我記得我還沒跟你混得那麼熟吧餵。”


然而熊同志並沒有被眼前的蘋果同志恐嚇到反而笑得更加大聲了;伊万半瞇著的紫眸打量著眼前愈發漲紅的小臉蛋,最終還是抵擋不住誘惑伸出手指往上面捏了一把。 “你瞧,多軟的臉!”

“痛——”

王耀含著眼淚死瞪著伊万,撅起的小嘴巴讓他看起來像是個被欺負了的孩子。他一邊揉著臉一邊幻想著被自己蹂躪在腳下的布拉金斯基那張可惡的包子臉,但仔細一看似乎又沒有那麼討厭……王耀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伊万的笑容笑得非常好看;有別於之前出於禮儀的淡淡的微笑,或許這才是那種本該冠以'笑容'名字的,看了會令人舒暢的,真正的笑容……


王耀一怔,驀地發現此時此刻的笑容彷彿曾經在腦海裡出現過……對了,是那張照片。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伊万的笑容居然會令耀想起那張照片上的,溫暖的向日葵田……





“啊。”伊万一聲怔怔的呼喚將王耀扯了回現實上。回過神來的時候視線不經意撇到了窗外朦朦朧朧的一點點白色上……

等等,白色? !

說時遲那時快,沒容得伊万反應過來耀已經興奮地撲過伊万將頭探出了窗外!開動著的車子迎面撲來一陣陣涼爽的秋風——耀定了定神:只見那一片原本茫茫如海的蒼翠中夾雜著一絲絲純粹的白,王耀依稀可以辨別出那是純白色的土牆……土磚的氣息夾雜著花草樹木和泥土的味道一起湧進肺部;伴隨著更多建築物的出現耀可以感覺到每一秒他的心臟跳動速率便加快了好幾倍。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終於……”

那是伊万曾經提及到的,大自然的恩賜——夏斯納依嗎……

我快要來到了……


「對了,說到壞境,夏斯納依它的確是一個可愛的小城;我到達的那一天天空中下著柔絲般的細雨,清新的空氣裡夾雜著泥土的氣息,雨水將夏斯納依沖刷得更加干淨更加自然;我並沒有打傘,漫步在蒼翠欲滴的林蔭小道上;從路邊柵欄裡探出頭來的五彩花兒與色相配到底是一幅多麼美妙的畫面! 」


砰砰地,
東方少年的心跳跳得更加有力了。

王耀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著身後有著藕金色髮色的青年,琥珀色的眸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最後一站——夏斯納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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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於是我這個人還真是欠打國慶七天就碼了這麼多字OTL|||

【耀君大壽】 賀 耀君61歲大壽!

2010-10-01 01:37:43 | 【露中】耕作的旅人
於是今天是耀君的61華誕

HB TO 耀君>4.

一路衝出機場的大門的兩個身影引起了周圍路人的注目,被高大的斯拉夫青年甩在身後的行李箱拖出了一路的清脆。被拉著奔跑的還有身後那個髮的東方小子,他一臉錯愕而又無奈地看著拉著自己狂奔的伊万,心裡積聚的一堆問題找不到合適的時間開口,抿了抿嘴最後還是不由得讓這個孩子氣的青年拉著自己跑出了離機場幾十米遠的地方。



“呼,呼……為什麼要跑?”直至走到了一個離機場比較遠的地方伊万才剎住了腳步。耀理順呼吸的同時不由得瞪了伊万一眼。

“做運動身體好。”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理由看起來很假嗎。”


王耀翻了個白眼,看著那張時刻微笑著的臉王耀恨不得一把撲過去撕下它的皮看看伊万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樣的。然而伊万對王耀的諷刺只是平淡地聳了聳肩,深邃的紫眸讓人看不出微笑的意味。見王耀理順了呼吸,伊万又拉起靠在一旁的行李箱掉頭示意王耀跟著自己。王耀發怔地看著伊万走出幾米遠才驀地過神來:

“現在去哪啊?——”


伊万回頭,燦爛的陽光在他藕金色的捲發上鋪上一層淡金。 “去夏斯納依啊。”

“不先看看巴黎嗎。”

伊万的笑容有些僵,他凝視了王耀兩三秒,有些歉意地搖了搖頭。 “不去。”

王耀扁了扁嘴。

什麼嘛,來到法國連巴黎也不去去的話不就等於白來了嗎?王耀腹誹。他一開始並沒有通知伊万自己回來法國的原因就是因為想先好好遊覽一下法國巴黎——這個充滿浪漫色彩的現代化都市在弗朗西斯的口中似乎變得更具有藝術色彩,風情萬種的當地人和紅燈酒的夜生活令王耀情不自禁想起他祖國也似乎有這麼個充滿近現代氣息相融合的城市;況且對於一個幾乎不曾出過國的人來說(正確來說是很少坐飛機),去到一個國家理應去看它最為自豪的首都了不是麼?特比是踏上法國這塊領土時王耀更加渴望能夠遊覽傳說中的'燈城'了。

“真的不去?”耀沒發現聲線里居然帶有一點點的撒嬌氣息。


伊万微微側過頭看著耀,沉默了一會。 “耀,別玩了。我去不了那種地方的嘛……”伊万像個考了不及格分數的孩子一樣垂下了頭,嘴裡嘟囔了一會。


王耀恍然大悟。吃驚過後才發現伊万的面色開始有些蒼白了。

——伊万這傢伙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嚴重的'城市恐懼症患者'。

耀看著伊万的表情無奈地擺了擺手,這個時候或許笑才是安撫這個傢伙的最好藥劑。 “好了好了,不去巴黎了。”

“真的?”

“恩,我們現在啟程吧?”耀看見那個斯拉夫青年紫眸稍微恢復了一點精神,補充道:“我們怎麼去?時間大概需要多少?那邊有什麼好玩?…………等等,難道你要坐的士去嗎阿魯?”

伊万在王耀發問的時候眼明手快地截到了一輛的士並已經將行李箱放進了車廂內,一聲渾厚的閉箱聲過後王耀看見伊万笑瞇瞇地拉開車門朝不遠處的自己揮手示意自己過來。王耀皺了皺眉頭,梗咽::

“你真的要坐的士阿魯?”

“難道你要步行嗎小耀?”伊万張大了嘴巴像是看著外星生物一眼。

“噢不……我不是這樣的意思,只不過,”……剛剛從飛機下來還沒休息夠又要坐我會受不了啊白痴……王耀看著伊万不比自己好多少的臉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乖乖地坐進了車廂內。伊万高大的身軀在進入的一刻王耀感到車子下沉了不少。下意識地瞟了瞟伊万,發現伊万蒼白的臉上居然洋溢著一種興奮並且期待又得意的笑容——簡直就跟像是是領著同伴去看自己在海邊壘的沙灘城堡一樣臉上透露出自豪感。

真是……像極了小孩子。



車隨著耀湧出的思緒緩緩啟動了。


車啟動後王耀百無聊地將頭撇向窗外,插在口袋裡的手不經意觸碰到了那封被翻了好幾次的信件,腦海裡同時浮現的是那張捧著一束等半身大的向日葵,在廣的葵園裡,湛藍的天空下笑得天使一般的純粹笑容……

TBC(= =是的,到這裡的確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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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俺卡在了很奇怪的地方……靈感真的被扼殺了語言組織能力也被扼殺了TAT。
說不定這孩子以後就會難產難產得害就會自動坑了……

【露中】耕作的旅人3

2010-09-24 00:58:58 | 【露中】耕作的旅人
九月二十三号更新:


「耕作的旅人」





3.


在王耀順利地通過安檢之後時針已經越過了'八'的分隔了。

提取行李的地方人很多,但並不失秩序;乘客正整齊而安靜地站在運輸帶一米處的地方;歐洲人高大的身軀足足比來自東方的王耀高出兩三個頭,小傢伙好不容易才擠到了一個比較靠邊的地方,站穩了後安靜地等待著那台機器吐出自己的行李箱。手錶上的指針毫不懈怠地走著,清脆的響聲跟耀跳動的心臟速率切合得完美無缺。王耀像是一個新生的嬰兒,瞪著他那不諳世事的琥珀眸朝機場四周環顧著——或許是第一次來到歐洲,王耀的心情既興奮又不安。莫名的亢奮伴隨著一張在腦海裡繚繞已久的斯拉夫臉龐更是令他恨不得就這麼衝出機場好好呼吸法國特有的空氣……在一陣不長時間的等待裡,王耀已經調好了手錶上的時間並找到了通向車站的出口,麻利地將逐漸運輸過來的行李抽下來,東方少年情不自禁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好想看。

好想好想看!

外面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呢?會有北京那麼漂亮那麼古色古香亦或者那麼秀麗優美嗎? ……隔著機場裡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王耀瞥見了窗外的景色,屬於巴黎,屬於歐洲的景色。

王耀深深吸了口氣。

緊接著他加快了 腳步直至身後的行李箱被拖得乒乓作響。




“……Excuse me?”

离门口还有五十米时突然闖進的不速之客打斷了王耀腦海中的臆想,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剎不住腳步,於是連人帶箱地撞向了前方發問的高大男子麵前,重重的一聲悶哼過後王耀覺得鼻子像是觸到了柔軟的布料。 王耀揉了揉鼻子……等等,那觸感是,圍巾?

王耀眨了眨眼睛,順著圍巾視線滑上,與一雙晶瑩的紫眸相碰撞。


“對不……”


啊。

這麼一撞令王耀差點忘記了這裡不是中國而是歐洲,中文在這裡毫無作用。


“Sorry……”王耀恨不得馬上挖個洞鑽進去——該死,怎麼自己會這麼狼狽! ?撞著人不說,更重要的是影響了國容……王耀有些欲哭無淚,無奈之下抬起頭迎上紫色的眸子。

然而這雙美麗瞳眸的主人似乎並沒有生氣? ……甚至……還有些喜出望外的興奮?

等等,興奮?

耀該怎麼去形容那雙深邃的紫眸呢?水晶般的眸子,紫的發亮,像是夜中被投擲在空中的紫鑽石,吸取著月華;又像是大自然渾然天成的紫色湖泊,安靜而沉穩……那雙紫眸明顯是帶著笑意的,耀彷彿看見了一個稚嫩的孩子奔跑到紫色湖泊面前嬉笑著捧起了一泉清水,天真的笑臉情不自禁地讓人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我在看什麼!


王耀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在對方炙熱的注視下王耀猶如得了失語症,支支吾吾的說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英語:

“SORRY!I JUST BE……OH ,NO……THIS,THIS IT'S……”




“小耀?”


話音一落,王耀的嘴巴便瞪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什麼嘛!原來會講中文! ……



………啊咧。


等等。


……

“你剛剛…………叫我……小耀?”

王耀指了指自己。下意識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藕金色的捲髮和高挺的鼻子,紫羅蘭眸加歐洲人特有的白色肌膚,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柔軟圍巾,還有那張燦爛的笑臉……

“你是……伊萬嗎?”

“小耀。”眼前高大的斯拉夫青年笑得更加燦爛了,紫羅蘭眸隱藏起了痕跡,他走過去給王耀一個大大的熊抱,示意友好──


“歡迎來到法國——Chasseneuil。”








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耀永遠不會忘記他的筆友,那個古怪的旅行家——伊万•布拉金斯基在一周前寄來的信件裡除了那封堪比旅遊雜誌把夏斯納依捧得還害的信裡還夾著一張飛往法國巴黎的機票和一張照片。

是的,照片。

第一次看見這張照片時王耀有些錯愕。

照片上的人有著柔軟的藕金色捲髮,高挺的鼻子和白皙的臉龐;背景是一個廣的向日葵田,金黃色的向日葵從前方一直延伸到地平線上,遮擋了半個天空。而中心部分則是笑得燦爛的旅行家手中捧著好幾朵有半個他高的向日葵,像個孩子似地笑的滿足而安靜地坐在向日葵田裡看著現在王耀所在的方向。表情是耀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和……純粹,就像大自然恩賜的一樣,微微勾起的嘴角,半瞇著的紫眸。藍色的天空,金黃色的向日葵加上一身白衣的伊万,圍巾的一邊滑到了肩膀處,然而這令主角看起來多了一分稚氣。王耀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他心中悸動著——

伊万……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

而令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如今這個朝思暮想的筆友,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王耀錯愕地朝伊万眨了眨眼睛。


“你是,伊萬阿魯?”

“恩恩。”軟糯的鼻音和伊万高大的個子並不相配。仔細看才發現青年的雙頰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怎麼著。“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一直都在這裡等著呢!”

“等我?”王耀瞪大了眼睛。他並沒有想到伊萬居然會在機場等自己;起初還打算自己過去找伊萬順便逛一逛法國,畢竟信封上是有明確地點的。“老天,你等了多久阿魯?萬一我不來怎麼辦?”

“但是小耀你還是來了呀﹋”伊萬笑起來的樣子讓耀想起被獎賞了的熊。“我猜測的事情總是不會出錯的喲。從我踏遍地球這一塊廣的土地開始我便一直堅信著我所堅信的,露西亞對於猜測事情總是很少犯錯誤的——”伊萬將視線滑到王耀身上,

“——你的行李就這麼些嗎?”

“有問題阿魯?”

伊萬笑著搖了搖頭,“不,我很滿意。”

還沒容王耀回國神來的時候,手中笨重的旅行箱已經被伊万一手奪過,趁著王耀呆掉的時候伊万順勢拉起了王耀的手,向機場出口奔跑而出。 王耀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跟上了伊萬的步伐。

“誒誒我們去哪啊!?” 語氣里有些責怪。

然而伊萬並沒有停下腳步,奔跑的樣子像是朝遊樂園沖去的小鬼頭。

“夏斯納依!”

……夏斯納依……



“那是個怎樣的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啦!”

伊万回過,光線逆著從他身邊流過,王耀看得有些不真切,唯一能捕捉的是那雙熱情的紫眸和溫柔的面部輪廓。

“那裡好玩嗎阿魯?”

伊萬笑而不語。直至踏出機場出口,法國早晨清新的氣息滲進耀的身心時,伊萬大聲說道:


“我會讓你,愛上它的!”



行李箱滾動的輪軸被伊万拖得劈啪直響,隔著斯拉夫人飄揚起的圍巾和風衣,耀感覺到緊握著的大手傳來的溫熱正配合著心臟令他跳動得更加快速。


「我到達的那一天天空中下著柔絲般的細雨,清新的空氣裡夾雜著泥土的氣息,雨水將夏斯納依沖刷得更加干淨更加自然;我並沒有打傘,漫步在蒼翠欲滴的林蔭小道上;從路邊柵欄裡探出頭來的五彩花兒與色相配到底是一幅多麼美妙的畫面!我敢打賭,假如你在場的話,一定也會因為看見這麼衣服清新自然的壞境而感到歡呼雀躍!」


夏斯納依嗎……




耀綻放開了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夏斯納依,究竟是個怎樣的城市?




TBC
       



俺的文废属性又开始了……

【露中】耕作的旅人1--2

2010-09-22 01:24:16 | 【露中】耕作的旅人
這篇同人是在看了有關托爾斯泰的評論性文章而取其材衍生出來的二次創作,與原文無關,內容及文中評論性語句含有主觀意識,敬請注意。

在大巴同步更新:http://beera.blogbus.com/


CP:露中向。
■刻畫性描寫嚴重■清水向■結局一切皆有可能(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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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中《耕作的旅人》——


「耕作的旅人」



1.


拜启,親愛的小耀:

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和你通信了,近來安好?噢,我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在這個藍色的星球各處東奔西走——如你所知,在這一個月裡我又一次飛越了浩瀚無邊的太平洋廣袤無垠的亞歐大陸——我,那個永無止境的旅行家還進行著他永無止境的旅行。


一個月,整整三十一天七百四十四個小時,你能相信嗎?我在同一天內居然飛越了足足三次的太平洋——啊,在閱讀這封信的你一定會對這件事產生疑問並且對我悲慘的遭遇深感同情吧? ……

……你是在說我該死嗎?

……哦,上帝。千萬別說我該死(我知道你會這樣想的對不對?),雖然我認識你也已經半年了但面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熟人”保持一種矜持也是中國人的'傳統美',對吧?況且,況且你最善良最可愛(重音)的筆友遭受了那麼悲痛的遭遇,身為朋友的你是否也應該表示出一點對我不幸遭遇的同情呢? ……

啊,抱歉。我扯遠了呢。以下請允許我陳述以下當天三次飛躍太平洋的緣由。

如你所知,我,伊万布拉金斯基,從小就對大自然非常熱愛。在我十八歲的那年終於抵擋不住大自然的誘惑,獨自一人踏上了環遊世界的旅程。 ——當然,我想你是清楚的,畢竟在半年的通信以來這些小事我多多少少有提及。我從來不會去挑那些出名的世界城市遊覽——你知道的,我討厭那陣濃厚的工業氣息和金錢味道。譬如我的故鄉,莫斯科。在三個星期我離開布里斯班【注1*】之後我曾經回了莫斯科一趟。真該死,在呼吸到莫斯科那些儘管在夏天也透露著寒氣的空氣後,我便開始後悔,為什麼我要浪費我僅剩的那一些積蓄回到那個令人反感的地方?你可知道當時我有多麼憤怒? ——只要你一下飛機,那些擁擠渾濁的空氣便會朝你蜂擁而來,空氣裡夾帶著的濃濃的石油氣味會從你的鼻孔,從你的耳朵從你的嘴巴從你的眼睛像鑽進你的體內,滲進你的血管,螞蟻似地無孔不入;當他順利地刺激到你脆弱的神經過後便開始啃噬你的大腦,讓你覺得暈眩無比。五顏六色的建築物突兀地在地平線上隆起——那到底是怎樣令我覺得反感的顏色啊!紅的,橙的,金的,藍的,白的……毫無視覺美感可言的顏色搭配;色彩繽紛的世界在我眼中還不如全部塗成色來的好看!高高隆起的大樓架起的鋼鐵森林又突然令我衍生出一種害怕與陌生……冰冷的鐵架,冰冷的白強,冰冷圓頂教堂……一切在我眼中冷得只剩下了個輪廓。在街道上走著走著的我突然衍生了一種奔跑的念頭,於是我便開始奔跑起來,呼哧呼哧地,奔跑起來——

為什麼我要跑?

為什麼我要討厭?

討厭的到底是莫斯科,還是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還是,現在如此瘋狂奔跑著的我?

不!這裡可是我的故鄉啊!我的母親,我的祖國,我的,引以為豪的偉大的俄/羅/斯/聯/邦……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心中備受煎熬彷彿是被蛇纏住了身體似的,皮膚被周遭的空氣摩擦得咯咯直響,眼球被四周宏偉的建築和巨大的高樓佔據的感覺令我沒由來的一陣反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在難得的夏天裡我白皙的手臂上居然起了疙瘩。

閱讀到這裡的你請別誤會。我並沒有貶低我偉大祖國引以為傲的東羅馬式建築的意思。我只不過是覺得,覺得這個城市也未免太少色了!對,那一天我沿著機場那條路跑了整整幾小時,數到的卻不足一百棵樹……完美的大自然被城市的人們攪得雜亂無章;天空是挺藍的,但缺少鳥兒的鳴唱聲它只是死氣沉沉的一張陳鋪在我頭頂的毛毯;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但少了那些養眼的色使這座城市大為失色。

……最後怎樣了呢?

最後當然是我懷著一肚子的怨氣再次踏上飛躍太平洋的飛機了。信不信由你,從我下抵達莫斯科飛機的那一刻算起,至我重新踏上飛往夏威夷的飛機所作的停留也絕對不過十二小時。

這是我當天第二次跨越太平洋——你知道的,時差這種東西對於經常東奔西走的旅行家來說是不存在的。然而在我抵達了機場時,我這種壞毛病又開始發作了;我感到異常的不舒服——就像在你過往的信中所說,那種不適感就像你坐飛機時的感覺。噢,你該感到高興,我可以忘記飛機的班點而並沒有忘記你不能坐飛機這壞毛病。 (對此我感到萬分抱歉,這樣就不能帶你去看看我曾經到過的好地方了。)言歸正傳,在那種地方呆久了便會令我感到更加不安,在急忙之下我又挑了另一個國家——當然,不適歸不適,伊万布拉金斯基還沒有不適到連智商也退化了。這次去的是法國……啊,你一定又會問我為什麼會挑這麼個風流的地方吧?嘿嘿,我飛機的目的地是法國巴黎,但我的目的地並不是巴黎——


夏斯納依。 Chasseneuil。 【注2*】


耀,我親愛的耀,我似乎已經能想像到你閱讀到這部分時眨著琥珀色的眼睛朝我詢問道:「這是哪?」的情景了。呵呵。

那是當時我在機場裡向乘客們求救(聽見這個詞你可別嘲笑我)後得來的結果。真該感嘆一下亞洲人的英語水平(其中我向一位亞洲裔的少年搭話了,我想或許是因為你的原因使我對東方人倍感興趣,然而交流的過程使我倍受打擊)——我指手畫腳了半天,嘗試著運用一切簡單明了的單詞來組織語言,說了好幾個小時才大概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看來有些時候想將復雜的東西化為簡單易懂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知道了我的狀況後他們很快遞給了我一張地圖並畫出了我理想的目的地——

那是在法國版圖上的一座極小極小的城市,沿途經過Nlort和Paris,假如你不認真看的話是絕對發現不了它的存在的。幾個日本人用簡易或者說是蹩腳的英文給我描述夏斯納依的壞境……句子很簡單,卻成功地燃起了我對這個無名小城的好奇心——讓我來更換一個更加概括性的詞語便是“最貼近大自然的城市”。而不得不說夏斯納依的確是這麼個城市。

夏斯納依雖然地域不光,但自然環境等保護當然比那些出名的世界城市要好得多;到了巴黎還要畫上幾個小時的顛簸才能到達夏斯納依——然而這給我了一種彷彿是世外桃源的感覺,與世隔絕令它保留著全世界最純樸最優美的自然環境;人們生活安定,無憂無慮。對了,說到壞境,夏斯納依它的確是一個可愛的小城;我到達的那一天天空中下著柔絲般的細雨,清新的空氣裡夾雜著泥土的氣息,雨水將夏斯納依沖刷得更加干淨更加自然;我並沒有打傘,漫步在蒼翠欲滴的林蔭小道上;從路邊柵欄裡探出頭來的五彩花兒與色相配到底是一幅多麼美妙的畫面!我敢打賭,假如你在場的話,一定也會因為看見這麼衣服清新自然的壞境而感到歡呼雀躍!終究的,人類描繪出來的美跟大自然的神奇相比永遠是小巫見大巫;我任憑細小的雨珠滲進我的衣服,我的皮膚,直淌向我的身體內部——在那一刻我發現自然它真的有種能夠令人變得平靜的神奇魔力。是的,那是自然的力量,只要你在大自然里呆久了,你整個人便會因他而釋放……那是從內心深處而發出的一種對美的執著!

呼,花了這麼多的筆墨去敘述我幾星期前的故事會顯得我羅嗦嗎?不過沒關係——反正小耀你也總是跳著閱讀我的信件,對嗎?我知道的,你很忙……你不像我,總是擁有自己的意願,自由地支配著自己時間……因為你是個作家,整天在桌前埋頭苦幹,絞盡腦汁地搜索著世界上最美麗的辭藻去為一件平凡的事鋪裝打扮,讓它穿上你為它量身定做的衣服,然後靠他就能賺到一筆可觀的錢……噢,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也想讓你看看這座美麗而可愛的小城,來看看夏斯納依……真的,你要相信我,那座城市比巴黎,紐約,亦或者是北京和佛羅倫薩更加值得人去遊覽!我敢用我的人格來擔保,那座城市真的真的值得一去……

來了夏斯納依後我想見你的念頭便愈發強烈了——你知道,你從來不給我說你家的位置,就像是故意躲著我一般,我們唯一的聯繫方式除了信件還是信件;你留給我的永遠只是一張疊得一絲不苟的信紙和上面剛勁的筆鋒,就像只留給我一個朦朧的背影。曾經無數次我多麼希望能夠一把抓住那個飄渺的背影然後好好看清你的模樣……你知道的,光憑你那簡單的描述又何以足在我腦海中描繪出完整的你?小耀,我想讓你看看夏斯納依這個可愛的城市;小耀,我想讓你體會一下我所理解的自然到底是多麼的震撼……小耀,我想見你。

小耀,假如我邀請你你會拒絕嗎?不過沒有關係——恩,你知道的。所以,現在我鄭重地宣布:

我,伊万布拉金斯基,誠切地邀請我最好的朋友——來自東方的王耀來訪問這個可愛而美好的城市——夏斯納依……



小耀,你會來嗎?







2010年9月
伊万·布拉金斯基於法國夏斯納依記。








【注1*】布里斯班,位於澳大利亞,是其第三大城市,全国最大海港。因自然景色秀麗而聞名於世。

【注2*】夏斯納依,位於法國尼奧爾至巴黎沿途經過的一座小城,自然景色清新秀麗。是旅遊放鬆身心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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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作的旅人」




2.

王耀收到這麼封信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登上了飛往法國巴黎的飛機了。

安靜的機艙裡偶爾傳出某位乘客輕微的鼾聲,王耀下意識地向上扯了扯毛毯。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暗提醒著從睡夢中驚醒的王耀現在還是處於午夜時刻。不得不承認由於自己無論坐飛機還是坐船亦或是坐車也會頭暈的體制令他覺得這趟空中旅程格外的漫長。

王耀無奈地搖了搖頭——在登上飛機前,自己天真地以為只要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便會到達目的地了;然而沒想到從北京到法國巴黎的機程比想像中還要長上好幾倍。漫長而沉悶的等待有時連最基本的睡眠也失去它的功效。睡了十個小時的王耀的眼皮已經再也堅持不了長時間的閉合了——

恩,精神還不錯,乾脆干點事好了?


這樣想著的他輕輕從口袋裡抽出被疊得一絲不苟的信件;郵戳顯示的日期是在一周之前,而寄的地點的確是法國的——夏斯納依。是的,那個在信中被他的友人,伊万布拉金斯基讚美得猶如天府之國一般的小城。

「我到達的那一天天空中下著柔絲般的細雨,清新的空氣裡夾雜著泥土的氣息,雨水將夏斯納依沖刷得更加干淨更加自然;我並沒有打傘,漫步在蒼翠欲滴的林蔭小道上;從路邊柵欄裡探出頭來的五彩花兒與色相配到底是一幅多麼美妙的畫面!我敢打賭,假如你在場的話,一定也會因為看見這麼衣服清新自然的壞境而感到歡呼雀躍!」

……啊,夏斯納依,究竟是個怎樣的小城呢?他會有像蘇州那般小巧玲瓏嗎?他會有像四川渾然天成的自然景色所帶來的震撼嗎?他會有西藏地區那般神聖而莊嚴的渾厚建築嗎……噢不……夏斯納依不應該是某一個城市的複製品,它有自己的生命,它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就像伊万所讚美所熱愛的那般,大自然的最好恩賜……


它會有汞漿似的陽光,它會有蒼翠欲滴的草本植物與高聳入雲的大樹;它會有鬆軟的泥土和湛藍湛藍的天空;它還會有清脆如銅鈴的鳥鳴聲;梅雨天的話,他會有汞色的天空,會有珍珠般大的雨滴,噼劈啪啪打在蓬勃向上的花草樹木上,讓人尋找不到雨的源頭……

東方少年的心跳跳得更加有力了。


這次的旅程不僅能探訪那個美妙的自然小城……而且,也能看見伊万了!

想到這裡王耀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個微笑。



正如信上所說的,王耀是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事業蒸蒸日上,正處於蓬勃發展的時期。而他——伊万·布拉金斯基則是一個四處闖蕩的旅行家。他和他是在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上相認識的;當然,也僅限於書信這方面而已。至於到底是怎樣認識的,他也記得不太清楚了。有些時候世事就是這麼無常,兩人的相遇歸根到底或許還是得提及到'命運'一詞——儘管王耀並不怎麼相信命運。

「伊万·布拉金斯基是個古怪的旅行家。」

這是王耀第一次與伊万交流時所得的體會。第一次是,至今依然是。

是的,古怪——他並沒有用詞錯誤;身為作家的他怎麼可能會用詞錯誤呢?伊万他的確古怪,王耀可以打賭他活了二十三年迄今還沒有見過一個所謂的'旅行家'從來沒去過聞名全球的巴黎、倫敦亦或者是華盛頓、北京。你能想像到嗎?一個旅行家,他去的地方大部分是王耀聞所未聞過的,甚至在世界版圖上還找不到的,必須在國家地圖上才勉強挖得出來的地方。譬如,夏斯納依。

想到這裡王耀還真是有點欲哭無淚了——他活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法國有這麼個小鎮;在來之前他翻了好幾張地圖都沒找著,還是去詢問他的同行,那個熱愛人體藝術的'藝術家'(其實在王耀眼裡那都是披著美好名字的和諧物)——法國人,弗朗西斯·波諾弗瓦。他至今難以忘記弗朗西斯那張驚訝的臉,反而詢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個城市'……不過那些都是題外話了。

一開始的王耀對於這種'旅行家'是持有匪夷所思的態度的;不過隨著兩人更深一層的交往王耀在潛移默化中似乎也開始贊同伊万的觀點——

「……大自然就像是一個羞澀的小姑娘——請原諒我這種不敬的說法,但在某種方面上她的確如此。她從來不會在轟轟隆隆遍地水泥和機器的大城市裡展現自己;她只有在寂靜的小鎮才會將自己的魅力展露無遺。那才是真正的自然。而我只是不斷追逐著這樣的自然而已……」


伊万在某一封信上曾這樣對王耀說過。

而正是這麼一句話,勾起了他對伊万·布拉金斯基這個人的興趣。

熱愛大自然並不斷追逐著它的伊万,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很想知道呢;不過……

……

王耀搖了搖頭,笑著打斷了腦海中浮現出的臉龐。琥珀色的眸子溢出溫柔的笑意;他輕輕地將信紙順著摺痕疊好放回口袋裡,末了還不忘拍了拍口袋。王耀輕輕一側頭——



一抹金黃色的陽光緩緩從暗中破殼而出,宣佈著法蘭西共和國新一天的開始。



夏斯納依,我來了……不,應該是——

伊萬,我來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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